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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激動過後,桓容被告知手中並非書聖真跡,而是王獻之臨摹。
“未得家君真髓,賢弟莫笑。”
桓容連忙搖頭,差點樂開花。
不是真跡又如何?就其價值而言,照樣是傳家寶級別。
鄭重謝過王獻之,桓容將兩幅字小心收好,拱手同眾人道別。隨後採納謝玄的建議,令健僕轉道東城門,先往京口拜會郗愔,再擇路北上鹽瀆。
“此去山水迢迢,容弟善自珍重!”
謝玄等人送至城門外,登上高處目送桓容遠去。
古琴聲又起,天邊忽然飄來一片陰雲,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似在應和琴音,傾訴一番離愁。
小童撐開竹傘,遮住桓容頭頂。
“郎君,雨水漸大,當心著涼。”
桓容走進車廂,自遠處遙望建康城。
此去不是龍投大海,虎奔高山,便是跌落萬丈懸崖,被徹底碾入塵埃。是成是敗,是開出一條生路還是走進死衚衕,全要靠他自己。
雨勢越來越大,天空似破開口子,一道丈粗的閃電在天邊落下,綻放出刺目的橘光。
健僕扯下蓑衣,和護衛一同拉動韁繩,駿馬發出陣陣嘶鳴,鼻前噴出白霧。
“起!”
大喝聲中,車輪終於滾出陷坑,濺起點點渾濁的泥斑。
啪!
長鞭接連甩出鞭花,車轍一路向東,離建康城越來越遠。
古老的城市迷濛在雨霧之中,猶如色彩斑斕的幻影,逐漸遠離視野,直至消失不見。
桓容拉上車窗,向後靠在車廂上。
小童取過放在角落的竹籃,揭開蒙布,裡面是新炸的撒子和麻花,還有裹了豆餡的炸糕。即便有些涼了,仍舊酥香誘人。
“郎君先將就用些,待宿營時再起爐灶。”
桓容點點頭,取來布巾淨手,隨後夾起一截麻花,三兩口吃下肚。
籃中的食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失,小童見怪不怪,開箱取出竹筒,倒出微涼的蜜水,送到桓容面前。
桓容接過水盞,道:“你也吃些。”
“諾。”
小童開啟一個小些的竹籃,裡面是特別備下的乾糧。即便身邊沒有旁人,小童也不會與桓容同桌用飯,更不會和他在同一只竹籃裡取用食物。
無論適應還是不適應,世間規矩如此,不能輕易打破。
烏雲滾滾,雷鳴閃電不歇,大雨一直未停,前方的道路愈發泥濘。
車隊離開建康城,由旅賁引路向東而行。
沿途經過數個村莊,均有村人持棍棒警戒,離城越遠警戒越是嚴密。大概走了兩個時辰,帶路的旅賁至車前回報,天色漸晚,無法連夜趕路,怕要在野外紮營。
桓容料到行路艱難,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難。剛出建康不久,竟然就要露宿野外?
“梅雨將至,陸路確有些難。”旅賁答道,“今夜實在無法趕路,如郎君應允,前方五里可做營地。”
“好。”
桓容知道古人或多或少都有夜盲症,連夜趕路實在不是個好主意。途經的村莊無法留宿,趁還有幾分天光紮營是最好的選擇。
旅賁往前方安排,南康公主派與他的健僕靠近車前,小聲道:“郎君,我觀此事有些不對。”
“什麼?”桓容轉過頭,詫異問道,“哪裡不對?”
“從建康至京口不到百里路,沿途有官道,即便有雨也不該如此緩慢。”健僕面色凝重,小心道,“僕擔憂此人心懷不軌,像是在刻意引郎君繞彎路。”
“繞彎路?”桓容心中咯噔一下。
該不會渣爹真打算對他下手,然後賴到旁人身上,趁機搶地盤佔軍隊?
“今夜註定無法趕路,你且小心盯著他,有不對立即報我。”
“諾!”
健僕卸下車旁雨布,展開披到駿馬背上。同時檢查木箱繩索,防止哪處鬆脫。
小童擦亮火石,燈光照亮半個車廂。
“阿楠,你去將郗參軍請來,說我有事同他相商。”
“諾!”
小童放下火石,將乾爽的外袍披在頭頂。隨即利索的跳下車轅,帶著兩名健僕去“請”郗超。
桓容支起一條腿,手指敲著膝蓋,半面被燈光照亮,半面隱於黑暗,眼神隨火光微閃,心思難明。
郗超聰明一世,萬萬沒料到,只不過是回建康送信,竟被南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