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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子有事?”
“是。”桓容恭敬道,“兒去歲出仕鹽瀆,一載未曾歸家。今大軍凱旋,佳節將近,請阿父許兒先返建康,與阿母團聚。”
桓溫未及出言,郗愔當先拊掌道:“郎君至孝,好!如得子如此,愔平生無憾!”
此言既出,眾人紛紛附和。
桓溫的酒意消去幾分,眸光微凝。陪坐帳中的郗超低下頭,攥緊酒盞,指節用力得發白。
“阿子可知軍規?”
“回阿父,兒知。”桓容沉聲道,“然孝乃人子之道,兒願免請戰功,只望能見阿母!”
說話間,桓容伏跪在地,眼眸低垂,眼眶泛紅,將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阿兄,瓜兒如此孝順,便答應他吧。”桓衝開口道。
他一開口,桓豁自要接言。加上郗愔之前作出的鋪墊,帳內眾人均感嘆桓容孝順,桓大司馬有個好兒子。
肺被頂穿是什麼滋味,桓大司馬終於有了切身體會。
“阿父,阿兄此前重傷,想必在軍中無法安養。不若隨兒同回建康,遍尋名醫,善加調養。”
桓容表情真摯,言辭懇切,事母至孝,友愛兄弟的形象愈發深入人心。
桓大司馬磨著後槽牙,險些捏碎酒盞。面對眾人卻要強撐笑臉,表揚桓容一番,答應他的請求。
至於免請戰功,自然不能當真。帶桓熙一起回建康,更不能當真。即使桓大司馬鬆口,桓熙寧死也不會和桓容走。
“謝阿父!”
桓容功成身退,片刻也不耽擱,立刻回營打點行李,天亮就出發。
桓大司馬目送他離開大帳,一口氣堵在胸口。
他錯了。
當初不該將此子送出建康。
虎入山林,魚入汪洋,豈能再被他人掌控!
思及桓容,對比其他几子,桓大司馬又不免失落,端起杯盞一飲而盡,只覺酒水苦澀,一直苦到心裡。
桓容南歸晉地,可謂事事順利。
自汝陰奔逃的慕容垂叔侄卻是狼狽不堪。
遭遇兩場大敗,慕容垂手下精銳十去七八,殘存的幾百人中,幾乎人人帶傷。
染干津在枋頭戰死,悉羅騰於深澗被擒,前豫州刺使設伏不成反死於戰陣,范陽王慕容德僥倖脫險,只派來百餘騎護衛,帶著剩下幾千人返回封地,明顯對慕容垂有氣,不肯再同他聯合出兵。
慕容垂心存怒火,奈何無處發洩。兼慕容衝箭傷在身,隱隱發起高熱,只能帶著幾百人返回豫州,暫時蟄伏以圖後事。
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進入州境,就遇上一隊奔逃的潰兵。
“怎麼回事?”認出狼狽不堪,一身是傷的封羅,慕容垂大驚失色。
莫非是慕容評趁他不在動手,還是乞伏鮮卑心生惡意?
“大都督,是漢人!”封羅滿面塵土,鎧甲上滿是血跡,一條刀痕自眉毛延伸到嘴角,左眼已是廢了。
“漢人?”
“黑甲騎兵,是秦氏塢堡的僕兵!”
封羅翻落馬背,一口氣說出遇襲的經過。
日前荊州大火,一萬多乞伏鮮卑盡被屠戮,封羅派人前去檢視,歸來被秦氏僕兵跟蹤,更被探出營盤薄弱處。
“領兵之人使一杆鑌鐵搶,是秦氏四子!”
“漢人狡詐,趁夜襲營,左營盡數被燒,右營被毀去一半,存在營中的糧草全被燒盡。”
“這且不算,他們手中還有投石器,有火-箭!至少三千人,趁營中大亂,衝入營地砍殺。”
“軍中精銳隨大都督出戰,守營士卒不敵,多數傷亡。末將無能,僅帶千餘人殺出,一路被緊咬不放,奔逃至此,已不足八百人。”
封羅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哽咽。
“世子呢?我子在何處?”
“世子同幾位公子由北出營,今在何處,末將實在不知。”
嗡的一聲,慕容垂腦中轟鳴,眼前一黑,險些跌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