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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得女眷喜愛。由胡商市去西域,價格翻了幾番,竟至有價無市。
塗完藥膏,桓容飲下半盞茶水。
晚風終於有了涼意,煩躁的情緒隨之緩解,想到親孃信中所言,不覺嘴角微翹,心情開始轉好。
“明公可是想到樂事?”賈秉開口道。
“樂事?算是樂事吧。”
桓容放下漆盞,將車窗全部推開,視線掠過稍顯陌生的街巷,笑道:“秉之,冠禮之前,我需往城外拜見大君。至於兩位兄長處,勞煩你代走一趟。”
渣爹必須見,這是規矩。
桓熙和桓歆另論。
給面子的話,派賈秉走上一回,堵住有心人的嘴。不給面子,直接晾在一邊,又能拿他如何?
“三兄很有志向,秉之無妨幫上一幫。”
聽聞此言,賈秉眸光微閃,笑得意味深長,“明公放心,秉定竭盡所能。”
“不能放火。”
“諾。”
“也不能攛掇別人放火。”
“諾。”
賈秉答應得十分痛快,桓容卻莫名提心。
“我是認真的。”
“明公放心。”賈秉頷首,微微一笑,“僕亦然。”
桓容頭皮發緊,升起不妙預感。
更不放心了。
怎麼辦?
馬車行過兩座石橋,終於抵達位於裡中的宅院。
距正門十步,錢實已率人迎上前來,抱拳行禮道:“見過使君!”
車門隨之開啟,桓容彎腰行出,笑道:“免禮,季誠一向可好?”
錢實再抱拳,請桓容下車。
此時正門大開,健僕護衛分立兩側。門前高掛燈籠,院內火光通明。兩排彩燈懸在青石路旁側,照亮暗處的石壁箭樓。
前院的佈局很是熟悉,處處帶著相里氏影子,不免讓人想起鹽瀆縣衙。行過前院,迴廊盡頭轉過一行人,是來迎桓容的阿麥和婢僕。
“郎君。”阿麥福身行禮,恭敬道,“殿下在正室。”
“好。”桓容點點頭,邁步穿過迴廊。
除了和庾攸之的那場小衝突,他少有走進青溪裡。沒料想,當初揍人的地方,如今竟變成自己的產業。
回憶此前種種,記憶固然鮮明,仍有恍如隔世之感。
那時,他只想著亂世偷安,從未曾預料到,一步一步偏離方向,最終走上逐鹿中原,對抗群雄之路。
究竟是如何走到今日?
桓容停住腳步,看向帶有鹽瀆標誌的彩燈,不覺皺了下眉。
答案很複雜,唯一能確定的是,渣爹功不可沒。
步步緊逼,次次設陷。
他不想死,想在亂世中活下去,保護親孃阿姨,就只能不斷向前,由被迫前進變成主動飛奔,堅持向上攀援,直至登上頂峰,將欺他、坑他和利用他的全部踩在腳下。
“郎君?”
“無事。”
桓容搖搖頭,收回視線,十指在袖中攥緊,情緒緩緩沉澱,直至看不出半點端倪。
行到迴廊盡頭,越過整排廂室,又過一道石門,景色立時變得不同。
石牆箭樓不見蹤影,代之以繁花異草。
幾株桂花樹植於屋前,花瓣堆滿枝頭,一股股甜香隨風飄來,沁人心脾。
屋內擺著冰盆,足下微涼。
燥熱被驅散,桓容禁不住眯起雙眼,渾似饜足的狸花,就差抻個懶腰,從喉嚨裡呼嚕幾聲。
立屏風早已撤去,南康公主坐在正位,李夫人陪坐一側。讓人詫異的是,司馬道福竟也坐在下首,斂目垂眸,姿態端莊,很是令人側目。
“阿母。”
桓容目不斜視,表情肅然,距南康公主三步遠,正身跪於地,行稽首禮。
雙掌扣於頭前,額頭觸地,久久不起。
南康公主眼圈泛紅,道:“快起來。”
“諾。”桓容先收雙手,隨後支起上身,腰背挺直,長袖微振,鵠峙鸞停,恰似珠玉。
南康公主欣慰頷首,道:“阿子長大了。”
李夫人放下絹扇,看向對面的司馬道福。見其神情微變,眼中異彩連連,不禁冷笑,江山易移,本性難改。
有外人在場,南康公主和桓容都不願多言。偏偏某個外人毫不知趣,不說主動離開,更在中途插言,笑著誇讚桓容,“小郎相貌氣度皆是非凡,同三年前相比,像是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