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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抵達盱眙城外,已臨近傍晚時分。
天邊依舊掛著陰雲,空氣潮溼,卻遲遲沒有落雨。
城門將要關閉,守城的郡兵嚴查過往行人,凡是竹筐布袋必要開啟檢查。偶爾有百姓揹著雜貨出城,少見有往來的商旅和行人入城。
桓容覺得奇怪,上次路過尚未如此。派人打聽才知,日前有一股賊匪裝作商旅,躲過城門衛的檢查,入南城-犯下大案。
偷盜搶劫不算,竟還傷了人命。
兩支過路的商隊盡數被屠,貨物錢財均被搶-劫一空。商隊歇息的客棧也遭了殃,一場大火燒燬半數屋舍,掌櫃夥計全葬身火海。
慘-案駭人聽聞,朱太守親自下令嚴查。
為防止賊匪再次作案,嚴令城門每日卯時末開,酉時前就要關閉,凡有可疑之人一律捉拿下獄。
凡查明有罪者依律嚴懲。
查明無罪者,有黃籍的當天釋放,有白籍的核查同鄉後再行放歸。連白籍都沒有的直接發為田奴,哪怕是剛到盱眙城外的流民也是一樣。
明面上看,此舉是為肅-清-匪-患,保障城中百姓安全,算是英明舉措。
事實卻截然相反。
凡是被抓捕之人,無論是不是有戶籍,除最初放還的少數幾人,餘下都失去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家人至縣衙詢問,得到的回答都是“人已放歸”。
至於為何不見?
那就不是縣衙的問題。說不定是路上遇匪,要麼就是故意躲藏,令家人前來訛詐!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突然失蹤,多數人家攝於縣衙至威,只能自認倒黴,少數人家失去家中的頂樑柱,猶如當頭一記霹靂,生活再難維繫。
錢實等人在城外一番打探,得知有不下數十戶人家遭殃,其中有兩家寡母失去獨子,竟是一根腰帶吊死在房樑上。
“太慘了。”說話的流民姓賈名秉,年約四旬,短袍和布褲稍顯得破舊,卻是乾乾淨淨,臉上和手上也沒有塵土泥沙,同其他流民很不相同。
賈秉一邊說一邊嘆氣,接過錢實遞來蒸餅,自己不吃,而是掰開分給周圍五六個孩童。
孩童明顯是餓極了,接過蒸餅就開始狼吞虎嚥,一個兩個都噎得直翻白眼,仍捨不得將嘴裡的蒸餅吐掉。
“郎君見笑。”
賈秉告罪一聲,連忙擰開水囊。孩童們沒有再爭搶,而是先給噎到的同伴,隨後逐個傳遞下去。
“都是可憐人,這兩個小的剛從北地逃來,親父入城找活幹,親母去尋,都是一去不回。”
聽著賈秉的話,聯絡到城中之事,錢實不由得握緊雙拳,又留下一袋蒸餅,轉身急往桓容處回報。
為方便行事,車隊在途中便撤去旗幟,到達盱眙之後也未急著入城。
桓容剛用過膳食,正坐在火堆旁,捧著一碗蜜水和鍾琳商議何時動手,忽見錢實大步走來,表情陰沉,似風雨欲來。
“使君!”
錢實抱拳行禮,將打探出的訊息逐一道明。說到最後,更是眼冒怒火,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僕以為,這事情內有蹊蹺,恐怕是賊喊抓賊!”
“何以見得?”桓容放下漆碗,示意錢實詳述。
“僕早年行走各地,見識過不少賊寇的手段。這樣入城殺人放火,肆無忌憚,不是膽大包天就是城中藏著內應。而有內應的的賊匪,又能在犯下大案後全身而退,極可能同縣衙之人勾連。”
錢實的性格素來沉穩,少有如此激動,顯然此事觸及他的痛處。
“僕有親族曾為散吏,無辜被構陷下獄,全家男子被賊捕掾帶走,名是問話,卻都是一去不回。最終查明,全都成了縣中豪強的私-奴!”
和田奴相比,這樣的私-奴比牲畜不如,死活都無干系,只要不洩-露訊息,絕不會有親族來找。
事情過去多年,今番提起,錢實仍怒氣難消。
在他看來,搶劫商隊很可能是縣衙內有人同賊匪勾連,而失蹤的壯丁多半是被充作豪強-私-奴,家族沒有實力,根本找不回來。
桓容思量片刻,開口道:“錢實,勞煩你再走一趟,將透露給你訊息之人帶來。典魁,你帶上三十人去流民聚居處,講明條件,凡是願意應徵的必要給足鹽糧。”
“諾!”
兩人齊聲應諾,開始分頭行事。
“蔡允。”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蔡允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