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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懷裡,蹭蹭薰染了暖香的衣袖,樣子十分溫順,哪裡還有之前的兇狠。
錢實愕然,滿臉不可置信。
桓容一樣吃驚,試著探出手,鵓鴿一動不動,乖巧得讓人不敢相信。
“使君……”
“無礙。”桓容示意錢實繼續趕車,雙手將鵓鴿捧起,看到系在鴿腿上的絹布,不禁挑高眉尾。
順手將絹布解開,展開粗略一看,神情變得莫名。
絹布上有數行字跡,均是用大篆書寫。
桓容慶幸自己曾經下過一番苦功,否則一個字都看不懂。
“你是阿姨養的?”看過兩行,桓容俯視鵓鴿,後者正撲騰上他的肩頭,蓬鬆胸羽,側著小腦袋各種蹭。
繼續向下看,桓容的表情愈發精彩。
“都城有傳言,帝奕有痿疾,不能御-女,常召嬖倖朱靈寶等參侍內寢。朱等趁機與美人田氏、孟氏-苟-且,私-生三男。
帝不以為忤,反矯稱親子,欲建其一為太子,混淆皇室血脈,潛移皇基。此行將亂國本,必招致大禍。”
翻譯過來,就是說司馬奕有疾,生不出孩子,假稱嬖人和宮妾-私-通之子為親子,欲立其為太子。這樣的行為簡直胡鬧,是晉人就不能忍!
看過通篇內容,桓容很是無語。
南康公主曾對他說過,宮中的三個皇子恐非司馬氏血脈。但為晉室的面子,這事必須要捂住,不能對外人言。
這般大咧咧的揭開,就算想捂都捂不住。
建康士族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再繼續裝傻,都必須擺明態度。
“這主意夠毒,究竟是誰出的?”
桓容嘴裡念著,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歷史上,桓大司馬的確是以這個藉口廢帝,但也有所顧忌,只在小範圍流傳,並未如此大肆宣揚。如今這般行事,絕對是要將晉室逼到牆角。
事情到最後,甭管司馬奕怎麼做,能不能證明三個皇子是他親生,晉室都將名聲掃地,淪落成一個笑話。
無論是參照歷史的發展,還是依照目前的狀況,司馬奕都得退位。親孃特地從建康送信,肯定是為提醒他,渣爹怕要在近期動手,他最好加倍小心。
桓容又看一遍絹布上的內容,覺得身在建康的親孃更加危險。
歷史上,司馬奕被廢,渣爹推舉琅琊王上位,中間和建康士族達成妥協,雙方並沒有動武。
如今情況不同,褚太后明擺著支援琅琊王世子,難保渣爹不會突然間腦抽。
想到這裡,桓容愈發感到憂心。
“錢實。”
“僕在。”
“待到軍營之後,你立即點齊五十私兵,持我手令前往建康,護衛我母安全。如遇心懷叵測之人,無需留情,可當場斬殺!”
“諾!”
桓容靠向車壁,並未寫成回信,而是取下系在玉佩上的金線,環過鵓鴿的右腿,打了個活結。確保金線不會鬆脫,方才撫過鵓鴿的背羽,將其放飛。
目送鵓鴿飛遠,桓容抿了抿嘴唇,希望阿母能明白他的意思。
至於為何不寫回信……
能看懂大篆卻寫得不好,這個原因他會說嗎?絕對不會!
建康
司馬奕斜靠在榻上,衣袍敞開,鬢髮散亂,全身都是酒氣。
嬖人和宮妾畏縮著不敢上前,宦者和宮婢更是噤若寒蟬,小心的跪在牆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朕有痿疾,不能-御-女?好,當真是好,妙,這藉口真妙,哈哈哈……”
司馬奕一邊笑一邊捶著矮榻,聲音沙啞,彷彿夜梟嘶鳴,磨得人耳鼓生疼。
“桓溫,郗超,王坦之,謝安,王彪之……還有誰?都是名臣名士,國之棟樑!朕算什麼?在他們眼中,朕算什麼?!”
長袖猛然掃過,酒盞傾倒,司馬奕狀似瘋狂,赤紅著雙眼掃過眾人,大叫道:“下去,都給朕滾下去!”
眾人如蒙大赦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內殿。
“阿冉。”
“僕在。”一名宦者留在最後,聽到司馬奕出聲,立即伏跪在地。
“取竹簡來,朕要立詔。”司馬奕坐起身,笑容變得詭異,“朕要送太后和諸位賢臣一個大禮!”
覷一眼司馬奕奇怪的表情,宦者頓覺頭皮發麻。不敢稍作遲疑,立即奉上竹簡,欲要動手磨墨,卻聽司馬奕道:“取刻刀!”
這樣一份重要的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