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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仍會廢除司馬奕,仍然會向桓容下手。只不過,手段會更加隱蔽,更加毒辣,不會給前者任何反擊的機會。
一陣冷風襲來,木窗洞開,殿中燈火被吹熄大半。
褚太后對著道經出神,玄色的袖擺在身側鋪展,映襯一室昏暗,彷彿漆黑的鴉羽,象徵著不祥和危難。
阿訥帶人送上新燈,垂首避開褚太后的目光,彎腰行禮,和眾人一起退出殿外。
今夜的建康,又將落下一場大雨。
值得一提的是,秦策稱王的日期,恰好同司馬昱入主臺城的日子撞到一起。
沒有百官出迎、百姓夾道,也沒有金輅入城,秦策僅是穿上袞冕高坐上首,受一干文武三拜,場面難免有幾分寒酸。
由於兒子多在外地駐守,要麼就是帶兵打仗,對面的氐人很不老實,從最開始,秦策就沒打算按照古禮操辦,而是下令一切從簡。
不是考慮到“威嚴”問題,估計連官員朝拜的程式都會省略,直接派人到各地走一走,告訴該知道的,從今天開始,秦策不再是塢堡堡主,而是意將逐鹿天下的秦王。
為何將國號定為秦?
秦策表示,身為始皇血脈,此乃理所當然。
對於氐人會不會心塞-抗-議,秦策全不在乎。
事實上,他早看苻堅和他老子不順眼。一個胡族竊據中原,定秦為國號,遇上秦氏這個正主,不拼個你死我活才是怪事。
之前是四面皆敵,秦策騰不出手來。
現如今,慕容鮮卑已不成氣候,柔然正全力對付慕容評,慕容垂和慕容德在高句麗自立,吐谷渾和王猛的軍隊在沙州打生打死,東晉正忙著廢帝改立,壓根影響不到分毫。
秦策此時稱王,稱得上天時地利人和,想要收拾氐人也有三分餘力。
前提是能徵召足夠的將兵。
對於人手不足這件事,秦策也有幾分牙疼。
不過問題總要解決。
稱王之後,秦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派遣軍隊追擊燕國殘兵,最好將他們都趕去北邊。為達成目的,不惜接納雜胡。
和桓容的小打小鬧不同,秦策的動作很大。
無論原來歸屬何部,彼此之間存在何種源源,只要投靠過來,必須改換漢姓,重起漢名。
同時,小部落重新安置,鄰居常會是以往的仇家。大部落全部打散,由近千變成一兩百,又在僕兵的包圍之下,諒也鬧不出太大的亂子。
張禹等人出謀劃策,時而帶著部落首領圍觀幾場針對叛徒的刑訊,等他們嚇得手腳發軟,再施以好處利-誘,勸說夾雜威脅,命其全家搬入城內,不再隨部落衝鋒陷陣。
和部眾分割開,予人以膽小怕死的形象,首領的權利很快就被架空,再不能服眾。
依照張參軍的謀劃,不需太多時日,多數雜胡將被同化,尤其是生活在鄴城附近的部落,速度更是快得超出想象。
秦氏的動作很快,秦璟率部曲抵達幽州時,鄴城附近的雜胡已被收攏得差不多。
桓容得知訊息,和荀宥相視苦笑。
“仲仁如何看?”
“秦氏所圖非小。”荀宥神情肅然,當真有幾分頭疼,“明公同秦氏相交,務必要更加小心。”
“我知。”
桓容苦笑一聲,想起那場雨夜,愈發感到不真實。
“這筆生意不好做了。”桓容捏了捏額心,心始終落不到實處,“秦氏連胡人都收,可見人口奇缺。如今業已稱王,怕是更不會放流民南下。”
即便肯放開道路,價錢也不會便宜。
甚者,北方的漢人見到秦氏崛起,得其庇護,未必會樂意南下。
東晉名為漢家正統,說白了,也是從曹魏手裡奪取的政權。再向前數,曹魏照樣稱得上逆臣。這樣比較下來,反倒是秦氏更加“根-正-苗-紅”,值得託付。
“為難啊。”
左也不是,右也不成。
桓容忽然發現,自己之前想得實在過於簡單。
想在亂世中走出一條路,何止比預期困難十倍。盟友背後捅刀,親朋當面翻臉,全都不可避免。
要跨越的障礙實在太多,遠不是扳倒渣爹就能順心如意。
“明公無需太過擔憂。”荀宥勸慰道,“秦四郎君既然南下,想必事情可以商談。”
“希望如此吧。”
桓容閉上雙眼,嘴裡泛起一絲苦澀。因期待而升起的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