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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退半步。
“我子眉色濃黑,確實不用。”
以為逃過一劫,桓容正想鬆口氣,忽聽南康公主道:“阿麥,調些胭脂來。”
時下年月,塗粉不是女郎的專利。
世人崇尚道教,童子少年偶爾會塗紅臉頰,眉心點一顆紅痣,仿效仙童。
聽親孃要胭脂,桓容滿臉驚駭。想到自己頂著個大紅臉,滿臉肅然走進宮門的情形,當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他發誓,寧可吃十盤五辛菜,也不願畫成這樣的“仙家童子”。
見兒子死命搖頭,就要奪門而出,南康公主雖覺遺憾,到底歇了心思。
“阿麥,取五辛菜和膠牙餳,我與瓜兒用過後入宮。”
“諾!”
阿麥帶著幾名婢僕退下,桓容好奇問道:“阿母,不飲椒酒?”
“歸府再飲。”
南康公主正身坐下,示意桓容坐到她的身邊,叮囑道:“今日朝會之上,群臣俱要列席。你父將御前獻俘。若是見到,切記行事謹慎,莫要被人挑出錯來。”
“阿父已回建康?”桓容頓覺驚訝。為何他不知道?
“昨日方到,未入城中,而是宿在城外大營。”南康公主冷笑一聲。
不入城,不歸府,說是為御前獻俘準備,真實意圖如何,只有那老奴自己清楚。說不定是虧心事做多了,不敢入城歸家,害怕被人一劍-捅-死。
桓容嚥了口口水。
旁人如何暫且不論,如果親孃當面,十有八-九真會這麼幹。
渣爹成不成糖葫蘆,他半點不關心。親孃因此惹來麻煩,實在是得不償失。如此來看,渣爹留在城外也算是件好事。
親孃要去後-宮,基本不會同渣爹當面。
自己列席朝會,十成以上會正面遇到,到時該擺什麼態度?
是暫退一步,演一場戲,省得引來流言;還是撇開父子關係,以上下級為應對標準?看阿母的意思,最好先緩和一下?
斟酌片刻,桓容有了主意。
大好的日子,只要渣爹不過分,還是不要在御前開撕為好。畢竟請功要在獻俘之後,萬一真把渣爹坑火了,自己的戰功怕要打個折扣。
諸州大佬幾次為他說話,歸根結底是為各自利益。
如果自己犯傻,不知高低深淺,進而得意忘形,旁人多數會袖手看戲,不會半點好處沒有就衝上來和桓大司馬對掐。
昨日的朋友,今日的陌路,明日也可能成為敵人。
這就是所謂的“政-治”。
嘆息一聲,桓容捏了捏鼻根。
剛剛踏進半隻腳,已是疲於應付。想攀上渣爹的高度,甚至碾過他的肩膀,最終佔據制高點,當真不是件容易事。
“兒聽阿母的,今日見到阿父,必會盡人子之道。”
“委屈我子。”
南康公主收起笑容,見桓容沒精打采,以為是感到委屈,不禁又給桓大司馬記上一筆。
節菜很快送上,考慮到宮宴,分量尤其少,更添有清口的果湯,以免留下口氣。
想想看,丰姿俊朗計程車族郎君,修長挺拔,濟濟彬彬,開口卻是滿嘴大蒜味,要麼就是牙根沾著一塊韭菜,那畫面太美,實在是想象不能。
用罷膳食,桓容先飲果湯,又以柳枝蘸上青鹽淨口。確定沒有一絲異味,方才登車離府,往宮門行去。
出了巷尾,路上的車輛逐漸增多。
依朝廷規定,官員不同品級,車輛也有不同。
兩晉人士愛好風雅,士族名士瀟灑不羈,平日裡並不注重這類規矩。但元正是一年中最主要的節日之一,朝會又是重中之中,無論平日多麼灑脫,今天都必須收斂幾分,全部按照規矩來。
為了方便,桓容與南康公主同車。
車廂以皂繒覆蓋,兩面車壁漆成紅色,並掛有特殊標誌。旁人一眼可知,這是長公主車架,位比兩千石以上。
品級不及兩千石的官員和貴族宗室,車廂也是各有定-制。超過的六百石的,可將左車漆成紅色,六百石以下的,基本只能保持“原色”。
品級超過三百石的官員,車蓋可用皂布,僅在布料選擇上進行區分。例如南康公主可用皂繒,即是黑色的絹綢。餘姚郡公主就要用次一等的絹布。
官品兩百石以下的,車蓋要用白布。
至於平民庶人,只許用青布。
桓容坐在車內,一路看過去,滿眼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