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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心-刺-入,旋即猛地-抽-出。
宮婢僵硬在原地,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口中噴出血沫,死不瞑目。
“救命!”
“陛下饒命啊!”
“陛下饒命!”
宦者和宮婢四散奔逃,慕容暐手持利刃,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殿前衛被驚動,迅速趕來檢視。發現慕容暐渾身血汙,四周倒伏三四具屍首,餘下的宦者和宮婢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陛下?”
“他們想行刺朕!”慕容暐滿面帶血,指著剩下的宮婢和宦者猙獰道,“全都殺了!”
“諾!”
殿前衛沒有任何遲疑,將掙扎尖叫的宮婢宦者拖出殿外,當場斬殺。
“陛下可要沐浴?”
“不用。”慕容暐擺擺手,抓著匕首走下石階,口中喃喃道,“朕去看美人。”
當日,宮中傳出有人行刺國主的訊息,同時也有傳言,國主貌似瘋了。
無論訊息真假,都沒在朝堂驚起太大的浪花。
死的不過是些宦者宮婢,鮮卑貴族和官員壓根不會在意。至於國主瘋沒瘋,反正又不用他處理朝政,瘋了又有什麼關係。
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請慕容垂領兵出征,搶回失去的州郡,打通南下和西行的通道。
秦氏塢堡這次有備而來,不只切斷燕國和東晉的聯絡,和氐人相接的郡縣也是危在旦夕,隨時可能徹底隔斷。
若是真被徹底隔絕,唯一的退路就是返回祖地。
想起祖宗遊牧的草原,早習慣中原生活的貴族官員豈能適應。
“詔授吳王慕容垂徵南大都督,即日出兵,收回荊、豫、徐三州。”
給事黃門郎梁琛赴任城傳旨,慕容垂稱病避而不見,僅段太守出面接下旨意,並言:“吳王舊疾復發,又遇子喪,一時氣怒攻心,已是下不得床榻。”
梁琛不信,段太守嘆息一聲,帶他親自去看。
如話中所言,慕容垂面色蒼白,氣若游絲,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世子慕容令和中山王慕容衝守在旁側,一人奉上湯藥,一人向醫者詢問,神情間焦躁難掩,尋不到任何破綻。
梁琛走進室內,苦澀的藥味撲面而來。
慕容衝回過頭,詫異道:“梁給事?”
“見過殿下。”
慕容衝攔在當中,梁琛無法靠近床邊,只能距離三步張望。
世子慕容令放下藥碗,猛地站起身,怒視梁琛,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梁給事此來為何?莫不是奉了太傅之命,要將阿父和我拿去鄴城,將我全家斬盡殺絕!”
慕容令渾身殺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拔劍而出,將梁琛斬殺當場。梁琛神情立變,下意識摸向身側,試圖-拔-出彎刀抵抗。
見狀,段太守連忙上前打圓場,言明梁琛此行的用意,並取出蓋有國主印的詔書。
“授我父徵南大都督?”
看過聖旨,慕容令的態度沒有半點緩和,眼中殺意更甚。
“欺人太甚!”
“世子慎言!”
梁琛終究是朝廷官員,代表的是鄴城的顏面。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慕容令竟當面將聖旨攥成一團,作勢欲丟,他不能不出聲。
“慎言?”慕容令怒極反笑,道,“我父因何舊疾復發,梁給事不會不知道!”
梁琛欲要開口,卻發現無話可說。
“遺晉發兵五萬,不到兩月攻到鄴城城下。不是我父率兵阻擋,慕容評早已逃回北地!”
“我父如此大功,朝廷非但不賞,反而以戰敗問責,這是何道理?”
“前時乞伏部佔據荊州,秦氏塢堡襲擊豫州,朝廷又是怎麼做的?別和我說什麼國事,這分明是慕容評和可足渾氏挾怨以報私仇!”
慕容令越說越氣,繼而雙眼赤紅。
“為擊退晉兵,我父手下精銳盡喪。豫州防守空虛,被秦氏攻破時,我同諸弟奔向陳留,本以為能請得援兵,結果倒好,‘援兵’當真是來了,為的卻是我兄弟的項上人頭!”
“不是封將軍以死拼殺,我兄弟均要葬身陳留,不留一人!”
“現如今,朝廷有何立場要我父出兵?”
慕容令盯著梁琛,彷彿是一匹惡-狼在盯著獵物。
“輕飄飄一份詔書,一個大都督的虛銜,沒有軍隊,沒有糧秣,沒有軍餉,朝廷這是要收回失地?分明是讓我父去送死!”
梁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