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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夫人誇讚。”
三觴之後,南康公主向阿麥示意,後者無聲退到門邊,輕輕拍了拍手。
一陣琴絃聲起,數名做少年打扮的舞女魚貫而入,身著短袍,手持木劍,發以木簪束起,面上未著脂粉,用力踏著雙足,伴著絃樂和鼓聲起舞。
舞樂聲中,酒香愈濃,氣氛漸漸變得熱絡。
有士族夫人尋機開口,打探桓容是否定親。
“此事不急。”明白對方的暗示,南康公主笑道,“日前有術士卜笄,言我子不易早定。”
“哪位術士?”
“扈謙。”
此名一出,眾人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幾家夫人放下羽觴,下意識皺緊眉頭。
扈謙的大名,眾人早有耳聞。
此人數年為晉室卜笄,少有出錯的時候,生命十餘年不墜。
今上在潛邸時,常為幼子夭折而苦,便是他卜出笄言,才有了兩位皇子。司馬曜和司馬道子序齒,卜笄之事廣為人知,更讓他名聲大噪。
時人篤信鬼神,在場女眷多多少少都曾請過術士,詢問過吉凶姻緣。細細思量,認為南康公主不是託辭,難免有幾分遺憾。
桓容身為男子,晚幾年成親並無大礙。縱然沒有正室,美婢佳人都不會缺。自家女郎不能為妾,也不能無限制的等下去,結親之事只能作罷。
至於送美人,那是不入流的辦法。就算要送,也不會是嫡支女郎,哪怕庶出也是一樣。
事情暫時揭過,南康公主再舉觴。
“請滿飲。”
鼓聲稍停,樂聲倏然一變,由激昂變得婉轉。
舞者陸續退下,換成手持柳枝的歌者,立在室內,伴著古琴的曲調,揚聲唱起《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歌者聲音悅耳,不似少女婉轉,反倒有少年的清亮,竟有幾分雌雄莫辨。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伴著古老的曲調,話語聲漸停,僅有歌聲繞梁,盤繞耳邊久久不去。
聽到《桃夭》,自然會想起桓容抵京時的盛況。
少年郎君立在船頭,高情逸態,濟濟彬彬。朗聲頌出詩經篇章,伴著江風流淌,鮮花柳枝紛落之間,白雲浮動,波光倒映,醉了時光,敲開幾多少女的心房。
然君子無緣,不能強求。
日後嫁於他人,此時的記憶亦將埋入心底。時而回想,追憶少女年華,或能再品那流淌在秦淮河中的曲調,重睹歲月亦不能褪去的風采。
桓容壓根不知,一時沒留神,竟引得數名女郎為他傷懷。
拜辭南康公主後,詢問過婢僕,知曉桓熙等已先赴宴席,當下不再耽擱,快步行過廊橋。
阿黍恰好同桓容錯過,見背影遠去,唯有吩咐童子,儘快去尋桓容,留意其他幾位公子。隨後前往客廂,尋到時機,在阿麥耳邊低語幾聲,將桓歆所行盡數告知。
“三公子的事,儘早處置為好。”
說句不好聽的,癩□□不咬人,但會膈應人。
桓歆沒有多少實力,再蹦高也成不了大患。可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縱容他繼續下去,難免不會惹出麻煩。
“四公子那邊也該留意一下。”
“我知。”阿麥點頭,低聲道,“此事我會報於殿下。如何處置當由殿下決斷。”
阿黍點點頭。
“郎君那裡需有所提防。”阿麥道。
“郎主在席上,事不好明言。我已吩咐童子多留心三公子,並在席間提醒郎君。”
兩人商議一番,阿麥轉回客廂,阿黍前往正室。腳步匆匆,心中懷揣不定,表情卻分毫不顯。
與此同時,桓容抵達正室。
因他出現,樂聲稍停。
桓溫作為主人,本該位於上首,但天子御駕親臨,哪怕是做樣子,也要讓出正位,在右側入席,行臣子的禮儀。
郗愔與他對面,臉上似笑非笑,尋到機會就要刺上兩句。其下依次為謝安等人,彼此推杯換盞,倒也算是融洽。
桓熙、桓歆和桓禕坐在桓溫之下,見到桓容,桓禕揚起笑臉,道一聲“阿弟”,桓熙冷哼一聲,端起羽觴一飲而盡,顯然心存嫉恨。
桓歆皮笑肉不笑,貌似十分客氣,出口的話卻相當刺人,不用細聽就知是在挑撥,指責桓容態度輕慢,不講來賓放在眼裡。
“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