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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桓石秀朗聲一笑,單手按上石磚,再望向秦軍大營所在,不見平日裡的恣意慵懶,仿如磨礪數年、終得出鞘的寶劍,剎那寒光逼人。
凡劍鋒所指,必當血光飛濺。
寅時末,天仍漆黑,不見半點光亮。
秦軍大營內已是人喧馬嘶。
伙伕紛紛埋鍋造飯,麥香和肉湯的香氣融合在一起,瀰漫在空氣中,飄散整座大營。
卯時正,天剛矇矇亮,一陣腳步聲響起,嘈雜的聲音逐漸變得整齊有序。
天光大亮,將士用過飯食,騎兵上馬,步兵列陣,出營直攻襄陽。
隊伍中有三十餘輛武車,半數是從桓漢換得,半數為長安工匠仿製。仿製的工藝自然不及原版,但在攻城中亦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秦軍傾巢而出,漢軍斥候迅速打馬回報。
襄陽城頭響起戰鼓,操控床-弩計程車卒合力拉開絞弦,投石器推上城牆,滾木沸水齊備,弓兵步卒皆嚴陣以待。
另有步卒奉命在城門後集結,只等軍令一下,即要假裝城門被攻破,引秦軍進入陷阱。
張廉所料不差,漢軍的確設有埋伏。
只不過,桓石秀設下的埋伏不在城外而在城內,伏擊秦軍的不是桓漢士兵,而是巨大的陷坑以及事先埋下的□□。
自從建康來人,送來大批□□,講明使用的辦法,並當面做出演示,桓石秀就將之前定下的守城之策全部推翻,決定不只要守住襄陽,更要將這幾萬秦軍留在漢中。
為使計劃順利,他遣飛騎往寧州,送去一封親筆,請周仲孫調兵,欲合三州之力,吞下這股秦軍。
寧州的回信很快送到,周仲孫在信中表示,願意派出三千藤甲軍並八百夷軍。
不過,在信件末尾,周仲孫委婉的提醒桓石秀,此計固然不錯,實有幾分兇險。能成則罷,如果不成,漢中必當陷入危局,恐益州、寧州都不能免。
看過周仲孫的來信,明白對方的擔憂,桓石秀再次遣出飛騎,明白告知周刺使,此策已報於桓容,得桓容首肯。
知曉桓石秀不會在這件事上誆言,周仲孫再無顧慮之語。
休看周使君在寧、益兩州威名赫赫,提到周仲孫三個字,夷狄無不喪膽,嚴重些的,腿肚子都會發抖,偏偏一物降一物,對桓容無比信服。
只要桓容點頭的事,絕對是二話不說,嚴格執行。
不能說他是愚忠。
以周仲孫的性格為人,和這兩個字半點不搭邊。若是晉帝在位,雄踞兩州,手握重兵,據地自立都有可能。
如今甘為邊州刺使,疆土衛疆,唯一的解釋是,他足夠清醒。
清醒的知道,周氏能有今日,和桓容脫不開關係。以天子的手段,能讓他掌控兩州,家族復起,也能將他一夕打落塵埃。
尤其是見識過□□和新式武車的威力,周仲孫更不敢生出他念。但凡是桓容的命令,他必會傾注全力,誰敢起刺,自己的兒子照樣狠抽,甚至抽得更重。
只不過,這一切有個前提:桓容始終手握大權。
如果哪一天,君權不敵臣權,建康重新走回東晉時的老路,周仲孫會做出什麼選擇,那就不好說了。
當然,以桓容的手段行事,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發生。
故而,周仲孫死心塌地的侍奉天子,鞠躬盡瘁,竭盡心力。
桓石秀故佈疑陣,每日派人到秦軍大營邀戰,一為完善埋伏,二為等寧州援軍抵達。
可以說,他的打算都被張廉猜中。奈何秦軍採取保守之策,不知不覺間,任憑戰機從掌心溜走。
秦兵攻城之日,藤甲兵和夷兵早至襄陽。
襄陽城夜間點燃篝火,既是防備秦軍夜襲,也是阻止秦軍斥候靠近,順利迎大軍入城。
顧名思義,藤甲君的鎧甲武器都很特殊,十分擅長近戰搏殺。
夷軍不著鎧甲,跣足披髮,胸前掛有獸筋和獸牙製成的鏈子。首領頭戴野獸顱骨製成的骨盔,臨戰勇猛,悍不畏死。
之前交州謀反,周仲孫派去剿賊的軍隊中,就有這支夷軍。
夷軍甘願被驅使,概因被周仲孫的兇狠所懾。
自己不怕死,滅族怕不怕?
一刀砍死痛快?千刀颳了怕不怕?
各種各樣的手段,周刺使不介意逐一嘗試。
幾年下來,成效斐然。凡是臣服的夷狄,皆忠心不二,再不敢生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