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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遇見秦璟, 桓容的夢境開始出現變化。
首先, 夢裡的年代和人物照舊, 照樣是連續劇,依然是金戈鐵馬,朝堂政治,魏晉風流, 名士瀟灑, 只是場景愈發鮮活,彷彿發生在眼前。
不同的是, 部分內容由“尋常”變得“不尋常”,由“普通”變得“不普通”。甚者, 偶爾會出現某種不可言說的場景。
沒開過車, 總看過車跑。
尤其是場景中人無比“熟悉”, 不嚇得三魂出竅已是心理承受能力過人。想要維持鎮定, 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根本不可能。
鬧鐘鈴聲突然響起,寂靜驟然被打破。
桓容睜開雙眼, 半晌沒能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身處現實, 還在仍在夢裡。
躺了足足五分鐘, 混沌的大腦才慢慢清醒。
望著熟悉的天花板,想著夢裡經歷的一切, 桓容猛然坐起身, 頓感血氣上湧, 紅暈從耳根開始蔓延,迅速延伸至整個脖頸。
這還不是罪鬧心的。
桓容咬緊後槽牙,掀開薄毯,和自己尷尬兩秒,終究認命的嘆了口氣,翻身下床,快步走進浴室。
門關上,嘩嘩的水流聲很快傳出。
大概過了一刻鐘,暫時擺脫尷尬的境地,桓容頭頂浴巾,走回到臥室。
無暇在意從浴室延伸到床邊的兩行溼腳印,桓容有些脫力的坐到床邊,手肘支著膝蓋,手指交疊,拇指撐著下巴,食指抵在唇邊,望著床邊的鬧鐘,許久的出神。
分針越過三格,桓容閉上雙眼,再睜開,漆黑的雙眼閃過難辨的情緒。
夢裡的一切太過真實,真實得有些恐怖。
遇到秦璟之後,之前稍顯模糊的細節都變得清晰。簡直是從普通版躍升至超清。偶爾醒來,他甚至會分不清哪裡才是現實。
莊周夢蝶。
他從沒想過,這樣離奇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夢中的某些場景讓他愈發感到困惑,困惑到開始不知所措。
單身二十多年,偶爾做幾次不能言說的夢,實在是不算什麼。可問題在於,場景不斷變換,人物始終如一,聲音、觸感、剎那間的情緒,彷彿是刻印在腦海裡,想忘都忘不掉。
不知不覺間,他開始受到夢中的情緒感染。
快樂,愉悅,心酸,痛苦,無奈,悲涼。
苦辣酸甜,種種的滋味逐一“品嚐”,心態都隨之發生轉變。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簡直像披著二十多歲的殼子,裹著七八十歲的心。
有同事和他開玩笑,說他給人的感覺越來越不一樣,有的時候,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不能說不好。”同事似乎也有幾分疑惑,“就像上次那個難纏的客戶,咱們boSS出面都沒給好臉,結果還不是被你搞定了。”
類似的事,偶爾出現一次兩次,只能說是湊巧。結果一次接著一次,次次都是這樣,如何不讓人感到驚奇。
發展到現在,凡是遇到類似的情況,無一例外,都是桓容出面。公司同事都在說,他上輩子不是真龍天子也是丞相將軍,否則不會有這麼強的氣勢。
“桓哥認真起來,別說客戶,我坐一邊都脖子發涼。”
雖然有開玩笑的成分,卻能真實說明問題。
想到這裡,桓容嘆息一聲。
抓下頭上的毛巾,仰躺在床上,繼續望著天花板出神。
今天是休息日,他仍是習慣性的設了鬧鐘。起得太早,無事可做,想要再睡個回籠覺,又擔心會繼續做夢。
瞅一眼窗外,發現天色有些陰沉,歇了晨跑的心思,乾脆繼續躺在床上發呆。
實事求是的講,某些時候,能發呆也是種幸福。
可惜,老天似乎不打算給他這種幸福。
五分鐘不到,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桓容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無他,腦子裡正閃過某種場景,場景中的人——或者該說,長著一樣面孔的人突來打來電話,想不“驚悚”都難。
“桓容?”
戴上耳機,桓容告訴自己要鎮定,這一切都是湊巧。可隨著低沉的聲音敲擊耳鼓,一股難言的酥麻從脊柱開始躥升。
不是單手捂住嘴,他近乎會-呻-吟一聲。
聲控?
不是,絕對不是!
而是在某種場景裡,例如某座帳篷,某人就是用這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