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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陶醉之下,已在林中瀟灑的跳來跳去,先過過癮再回家也不遲。不到一盞茶功夫,林中古松已飛掠出一隻似貂似狸的藍色小動物,它在吱吱叫著。小千聞及聲音,這才停止跳掠,轉身瞧向古松,向它招手:“臉綠綠,下來吧!”小動物立刻雀躍,凌空百丈就已射向小千,似如一道流光般,快得讓人眼花。它停在小千手中,恰好只有巴掌大,尾巴卻有一個半身軀長,全身藍紫亮麗藍色軟毛,此時似沾了水,有不少互相粘在一起,它正熱切的舔著小千的手掌。
小千也愛護有加的撫逗它:“辛苦啦!晚上給你加菜!”它叫的更開心,小舌頭舔得更親密。小千並不知它屬於何種動物,只見它身軀和雪貂差不多,臉像卻不像貂,沒有尖嘴,尖鼻,發頸的毛也較長,似如一條縮小的母獅相貌。若以小獅臉,利貓爪,雪貂身來形容就貼切多了。其實這“怪物”乃是傳說的“雪神貂”與一種常年在冰天雪地活動的”天絕貓”所配的異種。它具備了“雪神貂”之靈敏一快捷之身手,以及“天絕貓”的利爪與力道。也因雪神貂為白色,天絕貓為藍色,是以它每至冬天,即換脫一次毛,變為白色,到了夏天又脫落白毛變成藍色,甚為神奇。
說也奇怪,天絕貓專克雪神貂,不知它們會混在一起而生下這隻小怪物?這恐怕不是任何人所想通的了。村裡有人稱它為“邪貂”,小千卻叫它“臉綠綠”,一方面是它一身藍毛,另一方面,無非是想彌補一下自己這不雅的外號,想把它推給邪貂,至少可以相互解嘲,因為邪貂聽及“臉綠綠”總是興奮異常的。至於他如何獲得邪貂,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邪貂已跟他混了七八年,確也善解人意,幫了他不少忙。小千親暱了一陣,才道:“事情還沒有辦完,你得在跑一趟,將那位老人給引開。”
邪貂吱吱叫了幾聲,似在抱怨。小千乾笑道:“沒辦法嘛,這是意外,辦妥了,我多加你一顆朱果如何?”邪貂果真邪,已坐在他手掌上,前肢五爪竟也能活動自如,像人手一樣的比劃著,伸了三指,似和小千在討價還價。小千瞄了一眼:“怎麼多?兩顆好了!”邪貂仍是比著三指,叫的更尖,眼神眨了又眨,像在祈求,又像在拋魅眼。
小千無奈道:“好吧!三個就三個,你真是不二價,殺不得,也不怕吃太多拉肚子!”邪貂見小千笑了,方自拍起手掌,雖然沒有聲音,也拍得有板有眼。隨後又呶起嘴唇,躍向小千臉頰,吻了一記,這才化作一道流光,飛向林中遠處,又回頭吱吱叫了兩聲,才心甘情願的去為小千辦事。
小千摸摸臉頰,又愛又嗔目的說:“真會拍馬屁!什麼都好,就是太吝嗇,殺一顆都不成!”罵歸罵,他還是滿懷高興的往月江村方向行去。有了邪貂的引誘,他似乎完全放心老人的追蹤,走的甚是大方。
月江小村位於七星山後,灕江支流河畔。全村有百來戶人家,散落四處,通常以四五戶,大至十來戶聚集在一起,彼此也較有親切感。不過各戶人家,若非村頭村尾,也不會相距過遠,高聲的叫,仍能耳聞。村中居民大都以漁獵為生,種植蔬果,要算是副業,自給字足,也賣不到外地去,倒也落個清閒。小千和秋蓉他們住在近河畔的村尾,大約有十來戶。小千住處卻在小坡上,較為遠離村落。在七星湖,因山峰險峻聳峭,是以太陽下得快,而在小村,就要晚個把鐘頭。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向秋蓉她家奔去,想看看阿菜如何了。
還沒進門,古舊木屋已傳來秋大娘的咒罵聲:“你這短命鬼,老孃把你養得這麼大,叫你做個活,洗個碗,你就心不甘情不願,還給老孃砸個稀爛!你是不想活了?真是氣死老孃!我打死你!”緊接著是一頓啪啪聲,以及秋蓉的叫聲:“娘,您就饒她一次,她不是給了你幾個銅錢,還買回兩個新碗了嗎?”“什麼銅子兒,老孃差點就被她騙了,她哪來的錢?我看是趁我不注意偷的吧?買什麼新碗?她敢砸,買再多也沒用!中午還饒了她,現在叫她煮個晚飯,她就給我拖,一把柴,引了一個時辰還沒有下水作飯?你以為木柴滿山都是,可以盡情的燒是不是?你分明是在更老孃過不去嘛!”又是一頓皮肉聲。小千聽得毛了火,哪有人如此虐待女兒?一個快步已衝向正屋邊的簡陋廚房。只見秋大娘一身花青,稍帶肥胖,挽髻的頭髮上簪了一朵珠紅花,臉部還上了妝,仍掩飾不去額頭及眼角的皺紋。
但仍能感覺出她年輕時容貌必定甚美,如今則是徐娘半老,美不到哪兒去,不過比起村中同齡者,她要美豔得多了。她正拿著竹板子,不停打向窩在內角陰暗的阿菜。阿菜似乎習慣捱打,雙手抱著足膝,低著頭,瑟縮成一團,竹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