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眫兒——這個名字已經離他很遠了。
蟠兒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時的事像是上輩子的了,他都快想不起來了。
公主是想成全他。
公主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幸福,她希望他能和蔣茉娘“再續前緣”。如果他把蔣茉娘改頭換面帶出去,悄悄置個房子娶了她,再跟她生兩個孩子——他相信,這就是公主最想看到的一幕了。
可他早就沒有這個念頭了。他對蔣茉孃的“感情”,產生的土壤荒謬又奇妙。
他會“愛”上她的唯一原因是他覺得只有她不會看重他的容貌。因為她和他一樣美,或許比他更美。
而且,兩人雖然地位不同,但身份卻一樣。他覺得她能理解他,他也能“明白”她。
在他還沒有向蔣茉娘表達之前,他在心中其實已經與她神交以久了。
但事實上是,蔣茉娘從來沒有看到過他。
他現在都明白了。當時的他只是想找一個同伴,一個可以抱在一起取暖的人。
不是主人,不是因為他的臉而愛上他的侍女。而是一份真正的感情,不離不棄。
他想要這麼一個人。
可直到他離開蔣家,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找到這樣一個人。
不過不離不棄的感情,他現在有了。
他不會離開公主。
這是出於他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什麼主僕,不是別人讓他去做,他就去做。
這就是忠了。
他以前以為他對蔣家的是忠,對蔣彪,對趙氏叫忠,不管他們對他做什麼,讓他做什麼,他們做的事是好是壞,他都接受,都順從。他以為這是忠。
可現在他懂了,那不叫忠。他只是蔣彪和趙氏身邊的一條狗,一個下人,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下人的忠誠,哪怕他會為主人而死,主人會可惜,但他有很多這樣的下人,他轉眼就會忘了這個人。
在他殺蔣彪的時候看到了他的眼睛,他早已不記得他了。
那時他就覺得有些可笑,他自以為付出的“忠誠”,在這些人眼中算什麼呢?
其實是他這個人都沒被他們看在眼裡吧?他是忠是奸,他們也不在乎。
但在公主身邊,他活得像個人了。當他做了人,才第一次直起身來看人。
一切都變得不同。
雖然還是有人在看到他的時候把他當成以前那種人,那種出賣美色,出賣身體的奴隸。
但他不再覺得這種看法是對的。
可除了美色與身體,他還剩下什麼呢?這些人統統不關心。
唯有公主。
公主交託給他的事,都把他看成了人,還是一個有智慧的人。
她會徵求他的意見,會與他商議,甚至會憐惜他的感情,想要成全他。
蟠兒走下金潞宮的臺階時,心中的念頭變得更堅定了。
到了下午,天色突然變了,大雨傾盆。
“一場秋雨一場涼。”姜姬站到窗前,對龔香說:“燕國那邊也該去買糧了,季平還沒回來。”如果是她的人,她肯定該擔心了,換成別人家的人,她就能理智的想季平是不是跟燕王談得太開心了?他現在又是趙使,又是魯使,到了燕國想必能得到不少情報吧?他會替趙國爭取到什麼利益?
不過倒是不必擔心他會坑魯國。現在各國對魯國的情報太少了,特別是關於她的。
何況他身為趙使,就算在燕王面前說魯國壞話,燕王也要打個折扣聽。如果他想宣揚魯國有害論,這個就沒有理論支援了。想想看,他能說什麼?魯國現在是公主當家,這個公主不到雙十,聲名遠播,喜歡商人,喜歡奢華,喜歡美男子……
倒是可以讓燕王好好笑一場。
他說的越多,魯國在諸國之間越安全。
“如果燕國這次還是從鄭國買糧,借道魯國……”她轉身對龔香說,“只有三分之一能平安運回燕國。”以燕貴的習慣,他們又該趕走吃白食的奴隸了。
龔香點頭,削弱鄰國這麼好的事他是不會反對的,“可以命人破壞道路。”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只要山石崩塌,毀了燕商運糧必經的道路,糧食就留在魯國了。
還要讓蟠兒找人去打聽一下曹非在鄭國怎麼樣了……
姜姬在心裡記下這件事。
大雨把承華宮前的宮階洗得發白發亮,久不打掃的灰塵都被沖洗乾淨了。
蟠兒站在瀰漫著灰塵味的宮殿裡。
蔣茉娘跪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