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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國的事,從先王到朝午王,從姜鮮到長平公主,至於姜元則是從遼城說起,到今天,她已經能聽懂大部分了。
雖然還是不會說。
馮瑄看了她一眼,道:“大公子上回從通州出來,便到了肅州,肅州是個貧苦的地方,但一水之隔的江州卻十分繁華,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江州與肅州一樣。江州會成為繁華之所,是因為十幾年前,一位公主來到了這裡。”
姜姬漸漸聽得入了神,她沒想到原來在這裡,一個公主能不要丈夫,帶著自己的從人搬到別的國家去住——雖然這裡國與國的距離也就是從一個縣城到另一個縣城。
因為這個公主喜歡故國風物,就發民夫清理了河道,建了一座座小樓,吸引文人騷客前來,她在江州遍植楊柳、杜鵑,將原本貧瘠的江州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一切都因為她是大梁的公主。
馮瑄看到了姜姬的嚮往之情,可她的嚮往裡,只有羨慕,卻沒有自卑。他對這位女公子的身世更加好奇了,現在能確信的是,姜元確實撒下了彌天大謊,這個姜姬,只怕並不是永安公主的孩子。
沒有一個孩子會不認識自己的母親,哪怕永安公主從小養她養在別處,不讓人告訴她身世,她也不該對江州一無所知。她就像一塊璞玉,明明身具無上光華,卻懵懂無知。
她不是跟在姜元身邊長大的,姜元養不出這樣的孩子。
那她是誰養大的?父母又是何人?
馮瑄猜測,姜姬確實是某個家族的私生子,只是絕非伎子之流,父母應該都有些來歷,卻無法與她相認,只好養在別處,由忠僕照顧,從小固然錦衣玉食,卻不叫她見外人一面。
姜元或許打聽到了,或許偶然間碰到,就將她偷了出來,充作自己的孩子。
他不知道這對姜姬來說是好是壞。如果她沒被姜元偷走,可能終其一生都只能被人藏起來,日後或許會做為居士度過孤寂的一生。
姜元卻給了她姓氏,以及能夠走到人前的機會,但她需要付出的同樣是她的一生,她從此不再是自己,只能是姜元的女兒:姜姬。
姜姬問道:“為什麼永安公主與長平公主的命運如此不同?”既然都是公主,似乎長平公主的身份更加尊貴,為什麼會這樣。
馮瑄道:“我不曾見過這二位公主,但也能答你這個問題,就像一個窩裡的小鳥,有的會被天敵吃掉,有的卻會被自己的兄弟踢到窩外去,也有的小鳥會踩著其他兄弟的背上去搶食。”自助者天助,一樣是公主,個性卻是天差地別,有永安公主這樣將東殷公踩在腳下逍遙一世的,也有像長平公主那樣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
他指著姜姬說,“就比如女公子。”他看了一眼圍在車邊嘻笑的姜谷與姜粟,“如果是您在長平公主的位子上,當年先王逝世,您身邊還有幼子,姜鮮哀毀過甚,朝午王先行一步送先王歸陵,您會怎麼做?”
怎麼做?
姜姬想了一下,如果是她,朝午王既然不在,她會收攏蓮花臺的侍衛,聯絡各家,先讓姜鮮繼位,姜鮮身體不適,她可以先將權力暫時分給趙家、馮家、蔣家等,橫豎這些人要篡位比朝午王難多了,日後不管是等姜鮮身體恢復還是等兒子長大都行。接下來串聯各家,趁朝午王在山陵的時候,身邊侍衛少,將他送到遼城去。
從馮瑄的話裡可以聽說,遼城與遼國相鄰,土地貧瘠,那裡的魯人很少種地,連糧食都是從外地買,而且人也少,朝午王到了那裡,想拉起自己的隊伍都很難,而如果他膽敢和遼國人接觸,正好拿住!就算不能殺,也可貶為庶民,送到山陵給先王守陵去。
再說證據什麼的也很好造。
這麼一想,當初朝午王送姜鮮去遼城,可能也是打這個主意,只是沒想到姜鮮把自己氣死了,省了他的事。
馮瑄看她陷入沉思,不由得問:“女公子可願為某解惑?”
姜姬抬頭道,“我哪有什麼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
馮瑄可不信。
不過他也沒追問,從剛才她的神情變幻中就可以看出,她就算不是胸中成竹,也已經有了對策。
天邊日已西斜,落日餘輝灑遍大地。
馮瑄坐在草地上,望向不遠處的木屋,看到姜元送馮營出來,道:“再過幾日,我們就要起程回國了。”
他看到姜姬的臉色變緊張了。
他道:“女公子日後必定不凡,只怕到那時就用不著某了,就讓某在臨走前,再送給女公子一個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