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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鉤本是魏人,年少時做了一件荒唐事才逃出家門,從此再不敢提起舊姓,也不敢打聽家鄉的事。
他逃到了燕國,花光了身上的每一個錢後,餓昏在路邊,被他身邊的這個人給撿了回去。
這個人沒有名字,別人用來稱呼他的都是一些侮辱性的稱呼,因為他的父親是強盜,□□了他的母親後生下了他,他的母親把他扔在路邊,離開了家鄉。他是被一條黃狗養大的,他住在狗窩裡,吃著黃狗的奶,吃著黃狗的食物,直到長大到能放羊趕牛,才從主人那裡獲得了一份食物。
漆鉤發現這個人是個傻到不能再傻的好人。他對欺壓他的“主人”充滿感激,對所有打罵他的人都不帶絲毫怨恨。
這個人把他撿回去後,把自己的飯給他吃。他自己因為幾天沒吃飯而在幹活時暈倒,被人拳打腳踢時,漆鉤救了他。
說不上是救,因為漆鉤殺了打他的人,還把衝出來的人都給打倒了,也不知死了幾個,最後帶著他逃跑。
當然,他們之後還是被抓了。
可那一家的主人在看到漆鉤後並沒有追究他殺的罪過,因為漆鉤一看就不是燕人。
燕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會讀書,甚至他們的貴族都很少識字,只有祭祀才會認字。主人留下了漆鉤,哪怕他不願意說出真名也毫不介意。他給了漆鉤房子和僕人,還把那個救了他的人也送給了他。
漆鉤就在燕國安頓了下來。
他很快就成了貴族的座上客,依附於燕國漆家,自名鉤——其實是溝,他現在不過是在溝渠中生活罷了。
那個救了他又被他害了的人,沒有名字,連話都不會說幾句,漆鉤收下他做從人,給他起名,教他說話、禮儀,帶著他走南闖北。
時間久了,在他都以為自己生來就是這樣的時候,突然被人一語叫破:
——“我看先生更像魏人。”
漆鉤閉上眼睛,從人進來說:“主人,今天還見人嗎?”他們已經在此地停留了數日,只是租用茶寮的錢就是一筆大數字。他們根本沒帶多少錢出來啊……
漆鉤點頭:“見,現在有人來了嗎?”
從人低頭說:“來了……就在外面喝茶……”他道,“主人,他們不會有比玉幣更好的東西的!”
漆鉤說:“有時珍寶未必可貴。”
從人不懂,漆鉤笑道:“說不定今日就能找到了呢?”
隔了數日,漆鉤再次登門,姜姬正和姜旦在玩打雪仗,沒想到這裡也有打雪仗這個遊戲,而且很有對戰意識。
蟠兒先是和姜禮他們砌出兩道雪牆,姜姬和姜旦躲在雪牆後,蟠兒再和姜禮等人用雪和炭灰、柴灰混合造出數百黑色雪球,然後互砸。
姜姬和姜旦只需要站在後面指揮、吶喊就行了。
姜姬穿著虎裘站在雪地裡,“……”白期待半天!
她上前拿起一顆雪球,“讓開!”衝到雪牆外用盡全力扔出去!
——球掉到五步開外。
“……”忘了計算自己的年紀和力氣了。
“哈哈哈哈哈!”姜旦在另一頭跳腳大笑,使勁推身前的姜仁:“快砸姐姐!快砸!”
姜義一個箭步上前,越過姜姬,一球砸在姜仁臉上。
姜仁呸掉嘴裡的炭渣,抓著雪球跑過來,往姜義臉上按去,兩人隨即滾在雪地裡打起來。
蟠兒看姜姬的褲子溼了,把她抱回到殿內,又去抱姜旦。姜旦扭三扭四不願意,但到底沒有打蟠兒,不太情願的被他抱了進來。
姜姬把姜旦拖到屏風後脫衣服,“讓他們也不要玩了,要著涼的。”
蟠兒答應一聲出去,不久再進來道:“燕國漆鉤求見公主。”他頓了一下,道:“他帶了兩個人,其中一人,不似他的從人。”
等姜姬見到漆鉤身邊的人時,她就知道蟠兒為什麼那麼說了。
漆鉤指著身邊的美人說:“公主,此乃白奴。”
白奴是個貨真價實的白人。
金棕色的頭髮,棕色的眼睛。他身材高大,五官深遂,一看就是歐洲人種。
姜姬一時根本說不出話,還是身邊的姜義站不住,差點摔倒,她才回神。
姜義整個人都懵了,看著那個白奴,眼睛連連眨動。還是姜禮看出他不對,把他給叫了下去。
“那是……那是……”姜義渾身發抖,那個人的眼珠子、鼻子還有頭髮,都和他很像。
姜禮抓住他:“冷靜點!不管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