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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去見我那兄長。”他側開身,“還請進來喝一杯茶。”
顧清音看顧釜。
顧釜不動,不客氣道:“龔家的茶水,我等剛才已經喝夠了。兄臺不必客氣,只需指點一二,我等自去便是。”
此人哦了一聲,拎起衣襟笑道,“那就請兄弟容某進去拿條腰帶,不然……這個形容也太不堪入目了些。”
然後此人就進屋去換衣服了,然後一去不回。
顧清音一開始還天真的等對方回來,見對方久久不歸還在心裡想:嗯,此人一定是覺得剛才很不好意思,所以去沐浴/薰香了。
等他明白過來人家又丟下他們不管的時候,這個院子前後兩個門已經被圍住了,除非他們爬牆,不然就只能進屋,再去見一見剛才那個人。
這人是誰?
顧清音一時想他可能就是龔大夫,只是龔大夫跟他們開個玩笑;或者他是……龔香?呵呵,不太可能。
在他的想像裡,龔香是一個更高深的人物,應該更不同凡俗一點——不是這種性格。他可以嚴肅,可以深沉,可以是任何一種面目,剛才那種不要臉耍賴皮的人,應該不會是龔香吧?
他們站到了華燈初上,然後燈再次熄滅,顧清音站得腿都僵硬了,最後,顧釜終於邁步走進了那間屋子。
顧清音馬上活動僵硬的腿跟上去。
屋子裡有另一個呼吸聲,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守在門邊的陰影裡,如果他有歹心,在顧釜和顧清音進屋的一瞬間就可以取走他們的性命。
在窗下的陰影裡擺著一張橫榻。
榻上的人出聲了,“阿悟,不要失禮,請顧公子和小公子坐下。”
這個叫阿悟的男人先點了燈,然後把燈舉到榻前,顧清音看到那個男人坐起來,看起來他一直沒有睡。
“見過龔公。”顧釜行禮道,“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龔公不要見怪。”
顧清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是龔香?那個失蹤的龔香?
龔香盤腿坐在榻上,隨手一指:“請坐吧。”
“不必,我奉王令而來,求見龔大夫,還請龔公代為引見,顧某感激不盡。”顧釜說。
屋裡安靜下來。顧清音默默屏住呼吸。
龔香看著榻邊擺著的香爐,爐煙緩緩上升,在一尺半處徘徊環繞,彷彿一座迷宮。
他好像出起了神,又把眼前的人給忘了。顧釜沒有催促。顧清音知道,這是在比耐性,看哪一邊更沉不住氣。
顧釜是奉王令來的,他代表的就是大王,同時也代表他自己,如果他在此時失禮,那不但是大王的使節失禮,也會讓他這個新任郎中蒙羞。
第一次,顧釜希望一切都完美無瑕。他不但要見到龔獠,還要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瑕疵。
他們現在好像是被難為住了,但事實上他們也逼得龔香束手無策。看,他們都逼到他的榻前來了,讓他連覺都睡不成,就不信他們站到天亮!這人還能不讓他們見龔獠!
哼哼,看他能不能不吃、不喝、不拉、不撒!
顧清音深吸一口氣,信心百倍的打算奉陪下去!
“好吧。”龔香深深的嘆了口氣,對阿悟說:“領他們去突豚那裡。”
阿悟低頭:“是。”起身,對顧釜和顧清音說:“請兩位隨我來。”
踏著月色,三人離開龔香的居處。走在路上,顧清音看看前方領路人高大的背影,小聲對顧釜說:“如果他們騙我們怎麼辦?”
顧釜也小聲答:“那我們就再回來守著龔香。”
顧清音重重點頭,不就是纏得人沒辦法只能讓他們見嘛,他深深的深呼吸,看來要耗上一段時間了……沒辦法換衣服,身上會臭的……
他們來到了一個屋子前,不出意料,裡面有人,但不讓他們進去。裡面的人自稱是龔大夫,但就是不肯讓他們看一看臉,裡面的人能拿出官帽官印,但死活不讓他們看臉。
龔獠:“我真的是龔獠!難道有人敢在我家裡冒充我嗎?!”
顧釜:“……”
顧清音:“……”
這就是不認識人的麻煩之處。
顧釜也無奈了,他不敢直接懷疑此人,萬一對方真是龔大夫呢?
……但為什麼不敢讓他們看到啊?沒聽說龔大夫長得哪裡有礙觀瞻啊?
顧釜小心翼翼的問:“龔大夫,你多日未見,大王很是擔憂……”
隔著窗戶,屋裡那人呼呼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