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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只能夠分兩三個人去。所以過來問問主子的意思,應該是怎麼安排呢?再就是後宮之中有幾處被那群遼人蠻子給弄壞了的宮室,像是雅鳴宮,遼人殺進來的時候引了火,燒了小半個宮室,雖然破損的宮室上頭已經下了旨意,按照舊例整修,只是雅鳴宮地處後宮深處,工匠行走多有不便,看娘娘是否要將附近的宮人暫且迴避?還有如今宮中人手不足,也是件大事,其實前些日子稟報了上去,燕王殿下已經許了國庫撥了銀兩,命宮中自行從民間徵召宮人,如今娘娘看,這件差使安排誰去打理呢?還有……”那個小泉子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才住了嘴,也虧得他有這樣的口才,一樁樁,一件件,娓娓道來,滴水不漏。
只是……這些事情……蘇謐怔了一怔,什麼時候輪到要她來拿主意了?
小祿子察言觀色,知道蘇謐的疑惑,連忙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娘,如今宮裡頭可就只有您一個主子了,您說這……”
蘇謐這才忽然意識到,如今,偌大的齊宮,整個後宮竟然只餘下自己一個妃嬪了。
那些曾經與她一同站在這個宮殿深處的女子們,無論是溫柔婉轉,還是精明伶俐,都沒有逃過遼人的手掌。
蘇謐覺得一陣苦澀,沒有想到,自己最終是以這樣的方式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這可真是諷刺啊。
那些舊日的妃嬪們……想到離開這個宮殿之前所經歷的那段生活……蘇謐抬頭問道:“以前的諸位娘娘們此時都……”
聽到蘇謐問起來,小泉子只當她是在唸舊,連忙交代道:“原本的諸位主子們,就是皇后娘娘還有羅昭儀娘娘她們,都在破城的時候殉國了,至於其餘的人……”小泉子遲疑起來,那些屈身投敵、侍奉遼人的妃嬪現在無疑成了大齊的恥辱了。
“那些落入遼人手中的妃嬪呢?”蘇謐追問道。
“那些……”小泉子猶豫了一會兒,對於這些昔日的主子們,此時連一個恰當的稱呼都找不出來,他挑揀著詞語,據實回稟道,“如今都收押在漱玉宮裡頭,等著皇上的處置呢。”
蘇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人生的命運就是這樣的不測,任何人都無法預料下一秒鐘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其實她們只不過是單純地想要活下去,可是就是這樣最簡單的願望,都好像是罪無可恕了。
這幾樁事情還沒有處理,外面的宮人馬上又上來稟報,新上任的乾清宮總管也過來拜見了。
杜單順一溜兒小跑進了屋子,打了個千兒,不等蘇謐發問,就伶俐地稟報道:“娘娘,奴才今天是過來問問您關於諸位薨逝的娘娘的封號的事情。”
說著遞上了一本冊子。蘇謐接過來開啟一看,是關於皇后和那些殉國的妃嬪們的喪事和封號。一行行的丹筆硃砂寫著一個個曾經光鮮的名字,或者熟悉、或者陌生。後面是肅穆的封號,盡是一些貞淑、恭頤、孝獻、淳肅之類的字眼。這些虛幻的名號,就是對這些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的最後獎勵了,也是賦予這一個個鮮活生命的最後榮華,作為她們付出自己年輕的生命為危急時刻的大齊儲存最後一分顏面的代價。
蘇謐想到這些人,還有那些被關在漱玉宮裡頭的人,一時之間出了神。
靜待了一會兒,看到蘇謐對著冊子沉吟不語,杜單順輕聲地問道:“娘娘你看如何?本來這件事情是交代禮部安排的,可是禮部最近受命又要安排更大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就交到了內宮,由宮裡將封號擬定再昭告天下,舉行葬禮就好。皇上如今病體未愈,不好處理這些事務,就只有請娘娘您費心了。”
說是舉行葬禮,那些殉國妃嬪們的屍首早就已經不知道被遼軍怎樣處理了,大都是扔進了亂葬崗子,兩年之久,如何找尋?連皇后的屍首都是草草收殮,別的妃嬪更加無奈了。
蘇謐聽到杜單順的話,放下了冊子,拿起茶盞,問道:“什麼更大的事情?禮部還要幹什麼呢?”
“聽說是朝中諸位大臣商議為燕王殿下加九錫……”
加九錫?!蘇謐的手一顫,險些將茶盅掉在地上,臉色卻已經忍不住變了。
車馬、衣服、朱戶、納陛、虎賁、弓矢、鐵鉞、樂則、鬯,謂之九錫。這是帝王對於一個功臣所能夠賜予的最高獎勵,在歷史上有過十數人接受過這樣輝煌的榮耀,尤其是在這二百多年的亂世裡,眾多手持重兵的武將都受過九錫,而他們之中,絕大多數都變成了新朝的開國之君,使得千百年下來,九錫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帝王對於有功臣子的賞賜,反而成為了篡位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