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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來。
佐助心裡狠狠地剜著宵風,走過去一敲鳴人的腦袋,“白痴,走了啦。”
鳴人這才像是醒過來一樣,摸著腦袋,“佐助!你幹什麼?!”
理緒抱著胳膊,在一旁笑得分外得意。
鼬面無表情地看著,腦海裡卻是剛回去走到宵風面前時看到的景象。
一個虛幻的自己,站在宵風的背後,帶著一種自己絕對不會顯露出來的神情以一種絕對不會有的語調說著絕對不會說的話。
自己說:宵風,對不起。
他渾身一顫,鼻子開始泛紅。
自己說:你也知道,我時日無多。
他的速度慢下來,身體微微顫抖。
自己說:無論如何,謝謝你。
他的表情又諷刺又哀慟,謝?怎麼謝?
自己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我做得到。
他用手捂住嘴,眼淚不住地掉落下來,想要什麼?是啊,我想要什麼呢?
自己說:宵風,你為什麼不是他?
他終於站不穩了,雙手捂住胸口,蹲下身去。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沒有前進也沒有再回答。一直就那麼靜靜站著,滿目傷痛卻又奇異地微笑著——享受一樣,奢望一樣,沉淪一樣。
放任自己於危險中,聽著自己一句一句讓他淚如雨下心如刀絞的話。
那絕對是一副又脆弱又可憐的樣子,可是偏偏看上去,又有著一絲透著絕望的堅強和浸染了瘋狂的理智。
吶,我那麼說,你會難過成這個樣子?可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那樣說的,而你始終不曾轉身的動作表明你一直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中了幻術而已。
那你那是什麼反應?為什麼無法無視?或者說,我在你心目中是有著這樣想法的?
鼬心裡微微一痛,並不是看到宵風慘兮兮的樣子,而是倏忽明白了宵風的感覺——大約是和聽見佐助毫不猶豫地叫囂著要殺死自己一樣的感覺。鼬並不是不知道水風舞一直在找高階醫療忍者,也不是不知道宵風一聽到宇智波斑的訊息就焦慮不安,更早也知道了……他喜歡自己。
只是這種程度的喜歡,算不算的上是愛?應該算是了。
這個世界也有那種東西?大部分人都是拿著一套嚴格的標準去衡量,先考慮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愛情什麼的,一般就可以了吧。最重要的是信任和不背叛。而毫無疑問的是,我們兩個人是不信任彼此的。那麼,有人真的得到了“愛”那種東西?或者說,自己也能有那種東西?
毫無疑問——鼬不迴避任何事實——自己確實得到了,從清水宵風那裡。從多年以前,直到剛才。
果然該說那個靈魂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如此輕易地久將自己的心交付出去。那是一種極端愚蠢的行為,任何一個優秀的忍者都不會有的行為,任何一個稍微聰明的人都知道那是對自己危險至極的行為。而他當年看自己的眼神那麼哀傷,原就是知道了自己未來的命運。他做了很多事,想要阻止自己滅族,並且絕對不允許佐助殺掉自己。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一樣怯懦,一樣不可思議的……自卑。
是了,他所認為的自己是極度平凡的。這個世界不是他的,連周遭的親人朋友也不是他的,甚至連他美麗的身體和強大的能力也不是他的……他原本只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靈魂,普通細膩、敏感憂傷,外在的冷靜和理智以及眾人眼中的天才和強大從來就沒有成為他的正面力量。
彷彿是為愛而生一樣,對自己傾盡了全部的溫柔,悄悄燃盡了全部的熱情。
又因為平凡,所以從未要求,從未不滿,只是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身邊,只是沉默和隱忍,只是安靜地獨自承受。
鼬,你從未給過他回應。
鼬,你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付出。
鼬,你剛剛才看到他將自己的魂魄燒成了灰。
這下,他終於放棄了。
你看到了,他那雙徹底燃盡希望和期待的眼睛。
鼬,你一直看著佐助,希望他成熟強大幸福安康。
鼬,你一直只想著被佐助殺死,好洗去自己一生罪孽。
鼬,你一直看不到他為你而生,直到他退無可退,以死解脫。
這下,你知道了,你親手關上了窗,拒絕了生命裡那一縷慘淡的月光。
鼬緊了緊手指,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片段,那些自己以為已經遺忘在時光深處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