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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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遙立在長階下,仰望山峰之上那些依峰而建古樸典雅的樓閣殿宇,片刻,他抬步拾級而上。
邁過長階,穿過宮門,在拾級而上,繞過小亭,穿過長廊,便到了一棟六角樓前,樓閣一半嵌於峭壁之內,一半懸於峭壁之外,樓外雲霧飄遊,彷彿是天外仙閣。
久遙推門而入,一眼便見一男子背身立於窗前,正遠望樓外的雲霧及雲霧之下的田野。
“大哥。”久遙喚著那名男子,他的大哥久邈,亦即久羅族現任的王。
久邈靜立片刻才轉過身來,年約二十七、八歲,形容不似久迤之俊秀飄逸,亦不似久遙之俊美無邪,卻直若窗外的碧空流雲般清淡素雅。“二弟果然放你上來了。”他的聲音如同天外傳來的綸音佛語,帶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尊貴威嚴。
“大哥???????”久遙開口。
“我早已逐你出族,你速速離去。”久邈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又轉過身背對著他。
久遙開著兄長的背影沉默著。他的大哥便等於這座山的神,有任何人進入此山他大哥都能夠知曉,若非大哥的默許,他根本上不了山,此刻也不能站在這裡。他知道,這五年的放逐他思念著家鄉親人,想來這些親人也在唸著他的,所以此刻只要他認個錯,許個永不再犯的承諾,他的大哥便會原諒他,便會允許他重歸這片生他養他的故土。想到這,他心頭一熱,便覺得那些話更是非說不可了。
“大哥,破除閉山鎖族的祖訓,我們也融入山下的百姓之中吧。”他再一次的說出被全族視為大逆的話。
久邈轉過身,開著他,眼中不知是失望還是無奈,“這一方淨土決不許山下那些醜陋自私的人玷汙。”
這樣的對話,在許多年前便有了,到今日依舊是沒有絲毫改變。
久遙前踏一步,如今他的身高已與兄長齊平,此刻可以平視兄長的眼眸。“大哥,我在山下聽說了頡城府的府吏及五百官兵盡歿於久羅山中。”
久邈淡然看著他,神情平淡無波。
久遙心底嘆氣,音卻若金石擲地有聲,“大哥,你怎麼能隨便就取了那些人的性命?你此舉必在山下民間引起軒然大波,那予我久羅百害而無一利!”
奈何,他的話僅僅讓久邈無法認同的皺了一下眉,“祖先有訓‘山下之人,欺善怕惡貪生怕死,凡入山者殺之以敬’,百餘年來,我族皆以此法震懾闖山者,才保我族的長久安寧。”
聞言,久邈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他的兄長還是如此單純簡單。他取那些人的性命菲關性惡,非為嗜殺,只是要嚇住山下的人,更甚至他殺那些人亦不過遵循祖輩傳下的“凡入山者殺之”這條祖訓。他以為山下的人怕了就不敢上來了,山中便可恢復清靜安寧。
可是,這五年他化名“易三”遊歷天下,看盡世人,閱盡世情,他知道他兄長他的族人這份純粹簡單有多珍貴,可他也知道山下之人有多複雜多變,而以族人的這份純粹簡單來對付山下之人又有多危險。
“大哥,以前是亂世,山下的人只顧著爭奪天下,那會注意小小一座久羅山。而現在山下已是一統,你一次取五百士兵的性命,此事非同小可,若驚動了東朝的皇帝,他必然會派人前來探查。若他知道了我們一族之事,那時他又怎容得我們盤踞這久羅山,怎容得我們在他眼皮底下自立一國自稱為王。”
久邈這番話,若換作其他人聽了,定知事態之嚴峻,定然動容生畏,可此刻他面前的是久邈,是一個自出生以來不曾涉塵世不知外間世態的人,他對久羅山以外的一切皆不感興趣,他對山下世人的態度全來自祖輩的遺訓,若打個比方的話,他對山下人就好比山下人對老鼠。所以他會在厭煩了山嚇人連番犯山時傳下那幅儆戒的麻布書,而近月來再無入山者在他看來是他的懲戒與警告奏了效,因此久遙的話予他連危言聳聽都算不上,他只是冷淡無波的道:“山下之人的事與我們無關。久羅山乃我族居住之淨土,絕不許山下之人玷汙。”
久遙望著兄長那平靜淡漠的面容苦笑不已。
他們一族隱居在這山頂之上,與世隔絕,族人生性淳樸,相互友愛,從無糾葛爭戰,所以絕不知什麼是帝王心性,也不知什麼是權謀之術,他們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住在這山上不與世人相爭,世人便也該在山下不來打擾他們。而且族人世代皆受祖輩所訓,認定了山下之人自私貪婪爭利好鬥,都對山下之人充滿了畏懼、厭惡,所以才斷絕與山下的一切來往,只守著這一片淨土安居樂業。他這五年亦看多了山下人的劣性,知道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