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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倭寇之患,歷年來並非沒有,但如此猖狂入侵實屬罕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堂之上,文臣武將義憤填膺,皆以為國恥奇辱,非戰不能雪清。
眾口一心,別無異議,漓王更是當朝出班請戰,誓滅倭寇。
翌日,聖旨下。
追封橫海郡使宗幹為靖義將軍、副使聶計及十二部將為忠烈士,於琅州觀海臺立祠受封,厚撫陣亡將士。
擢琅州巡使逄遠為鎮東將軍,統領東海四州軍務。
限折衝府平江道十萬水軍三日內趕赴琅州,配合文州、現州、靖州三路天軍抗擊倭寇。
授湛王玄龍府、天子劍,以九章親王身份親赴琅州督戰。
不是漓王,是湛王。瀟灑倜儻的湛王,與皇上貌合神離、幾欲反目的湛王,唯一還能威脅皇位的湛王。
東海之行,在眾人眼中儼然是一條不歸路。
然兩日之後,聖旨再下。
皇后之女賜名元語,封蘭陽公主,賜邑三千。
湛王世子元修封長陵郡王,賜邑五千,入大正宮住讀,由皇后親自教養。
最後這道晉封郡王世子的聖旨不啻於來自東海的戰報,震驚內外。
含光宮中,明池春水,層層紫藤花盛放,如蝶舞成行,垂玉玲瓏,一天一地深深淺淺的紫,寧靜淡香幽幽飄零。
九曲廊前青藤深碧,花蔓低垂,遮起一片細細碎碎的濃蔭,卿塵倚在廊前竹榻上,手中握著一支玉簪,淡淡的光影底下,眉目靜遠。
素手如玉,白玉凝脂。
和潤的白玉當中嵌入了縷縷薄金,刻作一朵雅緻的蘭花,枝葉修然,恰好遮擋了那斷裂的痕跡,構思精巧,天衣無縫。
三個多月前,當她從幾天的昏昏沉沉中清醒過來時,夜天湛已遠赴東海,唯有這一支玉簪,盛在同樣雕刻蘭花的木盒中,放於枕旁。
她輕輕撫摸玉簪上精美的鑲嵌,觸手處沒有絲毫的破綻,那一道裂痕在細緻的金箔之下修補的如此完整,牢牢接連著斷裂的兩端,巧妙的點綴讓這原本普通的簪子顯得與眾不同。
這麼久了,她已久虛弱得幾乎無法離開床榻,但卻每天都能聽到他的訊息。
五月末,琅州水軍在蕭石口近海擊敗倭軍,摧毀敵軍戰船二十八艘,殲敵五千餘人,收復橫海。
首站告捷後,天朝水軍略作休整,丁末子夜時,在當地幾名老漁人的引領下,百艘戰船精兵四萬奇襲浪崗導,直搗賊寇徐山老巢,生擒徐山。三日後,復以誘敵之策將另一支流寇勢力引致近海,盡殲之。
湛王下令將徐山等三十餘名通倭賊寇斬首示眾,以敵血奉觀海臺,祭奠聶計等忠烈將士。
琅州民眾對徐山等人恨之入骨,人人額手稱慶。徐山雖死,民憤仍難平息,屍首最終被百姓千刀萬剮,拋入大海餵魚。
六月初,倭寇再襲鰲山衛。天朝水軍迎面出擊,重創倭寇,斬敵近萬,軍民士氣大漲。
湛王揮軍乘勝追擊,在陸上騎兵的配合下,六萬精兵圍困被倭寇侵佔的滄南郡,雙方血戰兩站之後,倭寇不敵,棄城而逃。
此後,天軍在琅州九戰九捷,痛殲入寇琅州之敵,並分路出擊,連續奪回成山,樂清,臨臺等數處倭寇盤踞的郡城,倭寇被迫退回海上。
然而戰事卻並未到此結束,昊帝再次對東海增兵十萬,糧草補給源源不斷自汴水、連水運往琅州。
湛王兵力充足,全無後顧之憂,大軍整裝待發,預備反守為攻遠征東海一域,徹底清楚沿海倭患。
東海之濱,是浪濤萬里、炮火紛飛的戰場,沒來得及與她說一句話,他請戰出征,遠離帝都而去。
多少日子了,眼前仍是那天他撕痛的注視:“我答應你。”
這一次,她賭贏了。
籌碼是她的命,是他的心。
他終於給了她那個珍貴承諾,一諾定江山。
多年前凝翠亭中他低語相詢,從那時起,就註定了這一生的情分。他給了所有她想要的,而她卻給不了他分毫的回報。
原來以為是他欠了她的,現在才發現,她欠他的,其實永遠都無法償還。
愛了誰,欠了誰。或許來世再愛下去,來世要還給誰。數十年人世一遊,你來我往,織就萬丈紅塵,悲歡離合。若有一日回去了,可是無悔無憾?
“寫韻叩請娘娘萬安。”一聲柔和的問安將卿塵從思緒中驚醒,陽光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