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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飛揚在空,所有士卒都在高聲咆哮。
這種高速衝鋒的騎兵叢集已經不是人力能夠抵抗的,更何況眼前這群已經徹底陷入混亂的契丹人。
坐在地上,馬五不住咳嗽著,每咳嗽一聲口鼻中就有血點子噴射而出。肺裡疼得厲害,吸進去一口空氣幾乎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別說再戰,就連站起來也難。
環顧四周,三千契丹皮室在山谷中亂成一團,他們有的拿著長矛、大斧,有的索性就空著雙手,茫然地立在秋雨中,任憑雨水將他們身上的血淋成溪流,一股股流到腳下的土地上。地上,已經鋪滿了屍體,被人腳馬蹄踐踏著。地面已經被雨水泡軟,屍體在踩踏中一點一點往下陷。
這支契丹大遼王朝最後的精銳此刻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意志,都呆呆地看著前面衝來的滾滾鐵騎,看著一面面飛揚的紅色大旗。
自建康軍敗之後,馬五成為金國將帥口中的笑柄。這一年裡他過得憋屈,無時無刻不想著重新和泗州軍較量一場,洗刷這場屈辱。
這次兀朮命他率軍去襄陽,並適時南下進攻王慎的大本營安陸。
馬五心中異常振奮,只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到江漢大幹一場。
可惜他是兀朮的人,而完顏希尹則是兀朮的政敵。這場軍事從一開始,馬五就受到了希尹的諸多掣肘。
一開始,馬五的意思是趁安陸內部不穩,兵貴神速,儘快吃掉踏白軍,開啟安陸大門,直撲泗州軍老巢,徹底擊潰敵人的主力。
而希尹在兵出襄陽之後日夜兼程,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一聽到馬五的提議,他卻改主意了,部隊拖拖拉拉,一天行不了三十里地,比步兵走得還慢。
看這個完顏希尹的意思是敵人反對的我就要支援,敵人想幹什麼,我就要反著來,反正不能讓兀朮一系的人馬高興,馬五決定甩開希尹單幹:不外是一千不到的王慎軍騎兵而已,又有何懼哉?
事實證明馬五的決策是正確的,遼人皮室軍行得極快,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踏白的背後,封住了富河渡口,關門打狗,將踏白軍困在了郢州。
到這個時候,金軍這個軍事行動已經取得了戰略上的絕對主動。他只要守住河口就可以了,踏白軍若要戰,被契丹人和女真鐵騎兩面夾擊,那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若是要走,接下來的安陸之戰同他們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反正,不管踏白接下來怎麼做,沒有了這支精銳騎兵,安陸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
踏白軍見去路被阻,戰又戰不過,不出意料地拔寨啟程退去復州。
可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他們竟然打出了王慎的旗號。而遠攔子帶回來的訊息又說,王道思已經回來了,孤身一人進入踏白軍大營,掌握了部隊。他之所以孤人回來,那是因為宋人出了內亂,宋朝的襄陽知府正在兼併泗州軍,想要吃掉這股宋人最能戰的野戰軍團。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馬五心中冷笑:一切都對上了,看來王慎是真的來了。這些宋狗,打仗不行,搞內鬥倒是擅長。
按說,踏白軍要退,由著他去就是了。他們走了更好,老子正好渡河,直搗泗州軍老巢安陸。可是,王慎來了,機會難得,怎可放過?
追上踏白,殺了王慎豈不比奪取安陸的功勞更大?
等馬五爺爺拿下姓王的頭顱,完顏希尹,你又有何話好說?
……
想起自己這一年中所受到的嘲弄,馬五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立即帶上所有的兵馬追了上來。
可是……可是,竟然中了賊子的埋伏……一切都完了……
……
眼前全是轟隆的馬蹄聲,垂死計程車兵的慘叫聲。
所有的契丹人都知道這一戰他們已經徹底敗了,統帥也已經被射倒。他們甚至忘記了廝殺,就那麼拿著兵器呆呆地看著蛟龍一般撲來的敵騎。
馬五慘然地笑起來,他看到,一柄白蠟杆大槍在自己面前畫出一個大圈,然後凝成一線“奪”一聲刺進自己心臟。
第三百四十二章 契丹亡了
教科書式的騎兵戰術。
堅實的地平,平緩和坡地的草場絕對適合大隊騎兵的衝鋒。而這坡地又制約了步兵的行進速度,使其無法組織成象樣的步兵厚陣。否則,一旦遼人的重甲士聚集在一起,依靠鐵甲、槍弩和盾牌、長矛死守,要想啃掉他們,踏白軍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看到耶律馬五的人頭被宋人那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