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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沒想到,在無私奉獻的這一點上,赫小琴竟然這樣象她的父親。我不由就關心地問她,這樣說小琴,你還要以外科醫生的的身份,再次補充到赤泥溝的那個野戰醫院裡面嗎?赫小琴輕輕向我搖了搖頭說,不,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不想再傷心去那裡了。黃湧平的爸爸黃伯伯到病房裡看我的時候,知道了我的這一想法之後,他又給我聯絡了一家野戰醫院。那,小琴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準備要去的這家野戰醫院具體是在什麼位置上?赫小琴說,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大概是在前線的A區C點上。我剛想要進一步詳細地問一問,這個醫院的位置大約是在什麼樣地方,張阿姨一步就闖了進來,她手裡提來了早餐。一見到赫小琴也在這裡,她立即就有些奇怪地問,哎?小琴,你是怎麼知道你爸爸已經躺在了這裡?赫小琴冷冷地說,你以為你不告訴我,就沒有人告訴我了?
說著赫小琴走過去,就接過了張阿姨手中提的東西。張阿姨連忙來到赫營長的病床前看了看,問我,情況怎麼樣了?難道說,他這一宿了還沒有醒過來。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對,一直在繼續昏迷著。中間赫營長嘟囔了幾句什麼,我也沒有聽清楚。幾乎是同時,我們三個人一起長長地嘆了一聲。
張阿姨把帶來的早飯一一地擺出,招呼著我和赫小琴趕快吃飯。我和赫小琴剛剛坐下來,要吃飯。沒想到的是,突然間急急火火地就從外面闖進了一個人來。這個人有一米七五的個頭,穿身深灰色的中山服,腳上蹬著雙黃球鞋,臉色褐紅,腦門上的皺紋一道道的油亮油亮。此人進來之後,看也不看我一眼,是直奔著病床而去,伸出手來就不管不顧地搖晃起赫營長來,我說赫倔子,我們不是已經在電話上都說好了,這次你和我一塊到那邊的甘蔗田裡去走一走嗎?我說老夥計,你赫倔子向來可一直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呀!到最後,你怎麼就這麼說話不算數呢?眼看著快要開打了,你卻躺在床上裝起了熊蛋!
我剛想要出面制止一下那個人,可是阿姨示意一下,悄然地攔住我。見赫營長還是靜靜地平躺在那裡,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只見那人長長地嘆了一聲,俯下身子就把嘴對準赫營長的耳朵就大聲地喊叫著,赫倔子,你的老朋友範犟子跑來看你來了!沒想到你是這麼不夠朋友,我大老遠的跑過來,你怎麼也得睜開眼睛看一看我!
隨著那個人的大聲喊叫,想不到奇蹟竟然出現了!只見赫營長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首先他就把目光盯上了那個大喊大叫人,然後吃力地伸出了左手,就把那個人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緊接著,赫營長那遊移的目光就看到了自己女兒赫小琴,只見他兩眼一亮就握住了赫小琴的手,接著就滾出了激動的淚水。赫小琴一邊哭一邊對赫營長說,你就放心吧爸,我沒有事,我沒有在赤泥溝受到任何的傷害!我想,接下來赫營長他還不對自己的女兒說上一點什麼,沒有想到他只是衝著自己的女兒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看張阿姨後,最後卻把帶有笑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而且還奇蹟般衝著我抬起了手。
我驚喜地叫了一聲赫營長,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我是多麼希望赫營長對我說上一點什麼,他肯定是有話要對我說。可是,沒想到赫營長把目光又轉移到了那個人的身上,然後就有些吃力地把我們兩人的手疊放在到一起,接著用上最大力量把我們三人的四隻手放在一起,用力地搖了搖。很快,赫營長的頭就一歪,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赫小琴和張阿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了,接著在病房裡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聲驚動了醫院裡護士和醫生們,他們快速地跑來,但此時赫營長已經停止了呼吸,瞳孔正在慢慢的放大。我默默地退到了一邊,流下了一串串傷心的淚水。我實在有點弄不明白,赫營長他睜開眼睛後,不對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妻子和劫後餘生的女兒說上一點什麼。而是用上畢生的餘力把我的手和那個陌生人的手牢牢地放到了一起。這是為什麼?
接下來,我就極力控制著心中的悲傷,冷靜地做著我應該做的一切,就為赫營長淨好了全身,並給他換上一身早就準備好的嶄新軍裝。然後,我把滿臉淚水的赫小琴就喊了出來,對仍舊在流淚的她說,小琴,我在心裡面已經快定了,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兩個人即使在感情上走不到一起,我也要當你的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A區C點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這樣從越南迴來後,我也好前去找你!也許是我對她爸爸所出所做的這一切徹底感動了赫小琴,只見她流著眼淚在我的手面上,用她隨身攜帶的原珠筆,寫下了“雲南馬關”四個字。
劉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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