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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騎士與塔砂的狼首之軀膠著纏鬥之時,一把匕首插入了活板門的間隙。
幽靈、盜賊與躲藏在陷阱後面的匠矮人幾方對峙,老練的盜賊在幾次試探後迅速搶奪起了主動權。幽靈的存在相當於廢掉了他的潛行技能,然而他本身也是對幽靈的牽制。他已經發現了幽靈的攻勢並不能持續很久,一旦無面的幽靈開始進攻,他們便註定要在短時間內決出勝負——要麼盜賊死於爪下,要麼幽靈消散,盜賊暢通無阻地將對手毀滅。
從上一次交鋒看,他的贏面更大。
幽靈的利爪是懸掛在盜賊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威脅性只在墜落的剎那。兩邊都知道,不到緊要關頭,它只會是分散注意力的輔助性武器。
盜賊反應得很快,靜立不動的僵局只一分多鐘。一分鐘後他重新開始移動,目光注視著幽靈,耳朵傾聽著背後。他的手掌緩緩伸向身後的牆壁,手指輕輕碰觸那個平面。幽靈沒有為這小小的舉動反應過激,得到鼓勵的盜賊沉下手掌,貼住他預計中的區域。
他的動作輕如蝶翼撲扇,快如蜻蜓點水,無論是力量還是掠過的溫度都不足以在他的手停留時啟用什麼機關。他事前已經細細觀察,牆上沒有肉眼可見的坑洞,這觀察結果排除了數十種陷阱。盜賊的傳承發自一名傳說中的英雄,古籍與師長的教誨足以讓他開啟一座帝王陵寢;他敏銳的手指能只靠觸就分辨出接觸物的凹凸與粗糙程度,像昆蟲在被觸動的絨毛當中感覺到氣流吹來的方向。
盜賊的匕首插入了那個幾不可察的縫隙,咔噠一聲,石牆被觸動,露出真面目。
他笑了起來,那個笑容依然僵硬。他們這樣的人善於融入人群,喜怒哀樂都符合正在扮演的角色,如同一隻只變色龍,到了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早已忘記自己本身的喜怒哀樂要如何表現。普通先生露出一個不協調的笑容,他由衷發出感嘆,為眼前絕妙的工藝。
剛才渾然一體的石板從牆上分離,待它被觸動的時刻,人們才會發現那裡有一道活板門。它的形態與色彩偽裝得如此絕妙,像枯樹上的枯葉蝶,起飛的前一刻你根本意識不到它在哪裡。唯有矮人的手藝才能造就這樣了不起的機關,盜賊久聞其名,今日才得以一見。
他根本不在乎人還是非人,他眼中只有不同的“職業”。這兩個職業可以稱作天敵,一個在環境中偽裝,一個偽裝出環境;一個佈置出險地,一個拆解掉陷阱。在過去的那個黃金年代,最頂尖的工匠與盜賊爭奇鬥豔,更好的矛與更好的盾在交鋒中日趨登峰造極,彼此競爭,共同進步。傳奇工匠將大盜賊的血當做給自己作品佩戴的勳章,技藝高超的盜賊則將大師秘境中的寶藏視為自己出師揚名的必備之物。
但矮人已經銷聲匿跡,他們的作品大部分失落,只留在黑市與某些不可碰的要命地方。眼下這位無名的盜賊接受了最好的訓練,學成了他們中最好的技藝,在拆解陷阱這事上卻毫無用武之地。彷彿十年磨一劍的英雄出師,惡龍卻已經全數老死;彷彿鑽研病理一生的醫生長途跋涉,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不存在任何疾病的地方。
盜賊覺得自己相當幸運,他當然沒必要放棄這個繼續前進。反正,他接下的委託也只是配合那位聖騎士,以及儘可能殺傷異種而已。
想來這裡沒有什麼寶藏,那麼在痛快的解密挑戰之後,就將機關製造者的頭顱當做這一趟的獎賞吧。
活板門能用一把匕首觸發,卻不能光靠這個拆除。盜賊的手伸進了懷中,那裡藏著從北邊軍方那兒得到的定金。它是“馬戲團”接下委託的重要理由之一,而將之消耗在這裡,他認為非常值得。
盜賊掏出了那個扁扁的金屬物件,它大小如鼠,身軀扁平。他握住這東西的腦袋,將之旋轉過一圈,那顆扁腦袋上的獨眼便亮起了紅光。
從中傳出一陣讓人惡寒的聲音。
它有一個不透明的外殼,你看不見其中發生了點什麼,你只能聽見裡面騷動的聲音,一陣陣,一串串,彷彿黑暗中騷動著無數雙腳——它們聽起來很小,很多,很密,沒準還長著許許多多密集的絨毛。接著你看到了。
金屬物件的腦袋底下,那個圓盤狀的身軀中間,開啟了一圈縫隙,縫隙當中鑽出八隻腳來。泛著烏光的尖銳金屬足在空氣中齊齊一劃,像個蜷縮多時後終於解脫的懶腰。這東西在盜賊的雙手上站了起來,支撐起軀體,腦袋扭轉過一百八十度,彈向活板門。
幽靈向金屬物件衝去,盜賊卻只是站在原地,他不在乎的態度讓塔砂一時下不了與之同歸於盡的決心。金屬外殼上有著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