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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
無數生靈看著天空,一些迷惑不解,以手指天,一些似乎早已知情,握著拳皺著眉,彷彿屏息以待。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在這麼想的時候,塔砂看到了。
如果世界得了病,那會是什麼模樣?
埃瑞安的東方,一些土地寸草不生,與魔導炮轟擊過的地方有點兒相似,看上去卻更加讓人噁心。魔導炮的肆虐如果是烙鐵燙過面板,眼前的景象就是疾病導致的潰爛,鐵鏽色液體從泥土中滲透出來,幾乎要匯聚成河。別處與這些區域接壤的地方,藍色天空的邊緣泛著古怪的白色,並不是因為煙塵或霧霾,倒像泡久了的屍骸。而在這些被汙染的區域上空,天色完全發生了病變。
誰能想到,主物質位面能看見紫色的天空?
不是美麗的彩霞,而是快要糜爛的凍瘡。暴雨裹挾著閃電突然來又突然去,碩大的冰雹一陣陣砸落下來,彷彿這片令人作嘔的醬紫色天幕快要坍塌。這裡土地流膿,江洋生瘡,還沒有死去的生靈正變得暴躁和好鬥。紅眼睛的鹿撕咬著同族的屍體,乾瘦的熊啃噬著長滿利齒的怪魚,熊身上滿是禿斑,沒有皮毛的地方,正露出光潔的紅色外皮。
/東大陸爆發了各式各樣的災難,有人聲稱是惡魔的詛咒,有人賭咒發誓絕對是背棄神明的惡果。在傳言裡,他們說天空龜裂,冰雹與閃電不要錢地落下;他們說東邊的海域沸騰如岩漿,海面上的紅色不知是岩漿還是人魚們的鮮血;他們說枯萎遍佈大地,死亡如蛇遍地遊走……/
梅薇斯曾講述過外祖父母與母親聽到的傳聞,事實和傳聞一樣糟糕,深知比傳聞更加糟糕。
塔砂一眼看出了災難中熟悉的跡象。
在另一個地方,原住民誕生在紫黑色的土壤中,在雙眼睜開前已經學會了自相殘殺,這廝殺遍佈它們的一生,從天空到地底、從冰窟到熔岩全是戰場。在那裡,地龍時時翻身,血河倒懸,星辰墜地;在那裡,天空中三日高掛,紫色天幕無比瑰麗。
埃瑞安的東大陸並沒有迎來世界末日,它只是變得與深淵有些相似罷了。
因果線編織的網路中,塔砂聽到各式各樣的聲音。
“如果不切掉爛瘡,整個軀體都會被汙染,那時候就來不及了。”不知名的法師說,“捨棄是必須的。”
“除了那些自然之子,還有誰能做到?”不知名的英雄吼道,“你以為我不希望幫上忙嗎?我怎麼可能願意坐在這裡空等,眼睜睜看著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遠行?!如果出什麼意外了呢?你也說過……”
“我並不看好。”紅色巨龍說,“未免太過自信,他們以為自己是巨龍嗎?”
“別擔心,吾愛,我可是從天地之戰中活下來的戰士啊。”梅薇斯的外祖父說,“我會弄明白髮生了什麼。然後我會回來,給你們講一個精彩的故事。”
“我們曾與人類並肩作戰數百年,曾犧牲了近半的族人,遺失了四分之一的陸地,只為將深淵的造物從地面上趕出去。它們會毀滅地上一切美好之物,摧毀生靈之體,吞噬亡者之魂。”橡木老人說。
“這主意不錯,相當聰明。”維克多說。
塔砂的視覺與聽覺驀然收縮。
像在漆黑的夜晚被聚光燈打在身上,周圍的一切都混沌不明,只能看見彎角的大惡魔坐在一把寬大豪華的椅子上,看上去十分像一個電子遊戲的關底大魔王。他雙手交叉,翹著腳,看著面前的什麼東西。
“我一開始就不覺得瓜分的主意可行,天界又不是死的,主物質位面的生物也不是傻子。”維克多聳了聳肩,“沒錯,汙染可行的多。”
看不見的訪客發出了什麼聲音。
“我為什麼要反對?”維克多驚訝地抬了抬眉毛說,“是啊,我跟你的拉什德嘉大人關係一直不太好,但我們彼此都承認對方是深淵中難得的聰明人,不是嗎?儘管我們在關注的方向與某些事情的觀點上不太一樣,與聰明腦子打交道依然……什麼?被主物質位面同化?我?小拉斯特,你真會說笑,我好像有點明白拉什德嘉為什麼留著你了,多好的消遣啊。”
談話似乎告一段落,訪客離開了。維克多保持著那個姿勢,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化。
“‘汙染’和‘瓜分’沒什麼兩樣。”他自言自語道,“真可惜,和深淵一樣的主物質位面,那該有多麼無趣。”
但是,沒有第三種可能——塔砂從他心中讀出了這樣的念頭。
汙染主物質位面,瓜分主物質位面,兩者一樣無趣,卻不得不選其中之一。必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