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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爾不該去碰那個儀表盤,那造成了爆炸和指揮官的缺席。承認失誤的感覺糟糕透頂,哪怕只在自己腦中,哪怕只對自己。
他的敵人必將擊掌大笑,他的失誤會讓家族蒙羞。誰會接替他?希望是李斯特,千萬別是諾曼。
“誰是頂替者?”希瑞爾咬住了牙齒,好半晌才艱難地問,“那個最後帶來勝利的人,是誰?”
“沒有。”他的母親說,再度恢復了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沒人接替?”希瑞爾不解道,“不可能,如果我缺席……”
“沒有打贏。”母親乾癟地說,“埃瑞安沒有贏。”
希瑞爾再度彈跳起來,僕人們七手八腳地將他按住。“你在說什麼?!”他情緒激動地喊道,“埃瑞安帝國的軍隊不可能輸!那只是一點點異種而已!”
“我們沒有輸,只是沒有贏。”老太婆嘆了口氣,“已經休戰了。”
“……什麼意思?”希瑞爾機械地問,太過困惑以至於丟失了表情。
他本以為戰爭結束是早已獲勝的意思,希瑞爾還以為“十多年前”這個字眼已經是最大的意外,未曾想到這句話中還藏著如此驚天動地的資訊。每一場戰爭都該有個結果,要麼贏(本該十拿九穩)要麼輸(萬萬分之一見鬼的可能),但是休戰?人類怎麼可能和異種握手言和!
“十幾年能發生很多事情。”母親回答,“你好好休息。”
她轉過身,看上去已經失去了談話的耐心。
希瑞爾不敢相信她就這麼丟下他走了,留下剛剛醒來的兒子,有著十多年時間的空白。她仁慈地留下了幾個僕從,從他們口中,希瑞爾問出了這些年發生的大事。
他幾乎後悔自己開了口。
缺席的十多年時光被壓縮在一番談話當中,高度濃縮的壞訊息像一顆子彈,穿透了希瑞爾的腦袋。他說了無數次“不可能”,質疑咒罵了無數聲,然而每一個僕人都給出一樣的答案。他失敗之後便再無戰火,圍剿變成對峙,對峙變成合作,其中還夾雜著荒誕不經的訊息。希瑞爾呲目欲裂,他被徒然扔進間隔十幾年的世界,而其中的劇變彷彿過了幾百年。
這世界太過怪異,沒有一句話能讓人相信。
希瑞爾命令僕人重複一遍,再重複一遍,幾十遍,那些怪誕的詞句沒有一點改變。“夠了!”他喊道,打斷了又一次述說,命令他們去找他的父親。他母親的話不一定是對的,女人和僕人知道些什麼?必定有重要的內情不為人知,他必須見一見父親。
他的要求沒被立刻執行,在被丟棄在這裡之後,他不再是那個令行禁止的將軍。希瑞爾必須將他的命令重複上無數次,最後用絕食當要挾,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模稜兩可的訊息。兩天之後,他見到了父親,退休高官奧格登看上去和過去一樣高大,雖然衰老,卻威嚴不減。
“你有什麼事?”他說,握著手杖。
沒有一句寒暄,老奧格登就這麼直截了當地開了口,彷彿面對的不是昏迷不醒十幾年的兒子。他皺起的眉頭隆起,看兒子的目光輕蔑又不耐煩,這反倒讓希瑞爾安心了下來。他的父親總是這麼嚴格,總是看上去嚴肅而憤怒,在整個世界都不對勁的現在,能看到過去一樣的東西真好。
“父親,那是真的嗎?”希瑞爾急切地問,“帝國要和那些異種合作?還說滅絕異種是錯誤?”
他有太多問題,考慮到父親願意給他的耐心,只好先揀最要緊的說。
“那簡直是發瘋!”他的父親低吼道,像被兒子的一句話點燃了擠壓已久的怒氣,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這久違的肯定讓希瑞爾振奮起來,這些日子來他接觸的所有人都很奇怪,再沒有人在聽到對異種的詛咒時大表贊同了。當他咒罵所有異種和投敵者,詛咒他們全部在深淵中被燒成灰燼,居然有些人會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換做以往,希瑞爾會以通敵叛國的名義要這些雜碎好看——如今他依然這麼要求,然而那命令沒有被執行,好像所有人都覺得這等惡行不算什麼。
彷彿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乃至贊成帝國的決策,包括所有錯誤至極的對異種方針。
“對!簡直是發瘋!”希瑞爾連連點頭,“他們怎麼可以公佈這種瘋狂的訊息?這決議怎麼會透過?!”
“都是那群無能的廢物!”奧格登咬牙切齒道,“那群貪圖安逸的腐敗者才不關心事情會怎麼發展,他們只關心合作能得到多少魔石,好用來點亮房間裡的燈泡,好坐汽車而不是馬車,好在冬天泡進熱水不斷的浴缸!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