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糖煮酸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法師是施法者的一種,施法者卻不一定都是法師。
若要以與深淵的關係為標準給大地上的施法者排序,那麼深淵信徒會放在標尺最左邊,天界眷族最右,德魯伊位居中間,法師中間偏左,而在法師和深淵信徒之間,還有一個型別,“女巫”。
像影子巫術這樣詭譎而難見痕跡的法術,便是女巫的標誌之一。
“剛覺醒的龍裔還是深淵遺民?”影子開口道,誰也不知道那扁平的陰影要如何發聲,“你是有多厭世,才想來到埃瑞安的中心?”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東西,是什麼讓一名女巫留在都城附近?”塔砂問,“若想保護什麼人,你大可以讓他們離開,而不是留在險地。”
“誰告訴你我在這附近?”女巫咯咯笑起來。
“這家旅店的守護法陣至少有十年的歷史,而那位埃德溫先生顯然看過一本啟蒙法術書,這些行跡太過明顯,哪怕你不在附近,你恐怕也比我招搖許多。”塔砂說。
“能把我留下的痕跡稱作‘招搖’,我更想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了呢。”女巫說。
她的聲音甜美,風情萬種,在同性耳中也十分好聽。與一個影子交談並不需要恪守雙目相對的禮儀,塔砂拔出匕首,在月光下玩兒似的擺弄,表現得比女巫更不著急。她們的試探來來回回進行了好幾分鐘,塔砂微微嘆了口氣。
“換成別的時候,我很樂意與你拐彎抹角地聊一會兒。”她說,“抱歉,我今天趕時間。”
龍翼兇猛地張開,像某種有著自我意志的肉食動物。地下室不適合飛行,但它們彷彿鷹隼的尾羽與劍魚的魚鰭,能加快塔砂的速度,讓她在極短的時間內驟然轉向。她快如閃電,落如雷霆,銀質小刀沒有攻擊牆面,反而重重釘入身後的陰影之中,就像燒紅的烙鐵浸入水盆,一大塊陰影嘶叫著沸騰。
塔砂以刀面為鏡,照遍了地下室內每一塊陰影,找出了吞沒光線的那一塊。沾染了她血液的銀刀刺穿了黑夜,影子四散而逃,像炸窩的蝙蝠,露出反射的光源本該照耀的地方。那個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隨之消散,如同失去了本體的皮影戲。
女巫可能真的不在附近,但她需要一個媒介才能在此處施法。那可能是一個憑依,一個分#身或別的什麼,無關緊要,因為只要有一部分在附近,塔砂就能抓住她的尾巴。
一個女人的身影從中浮現,由扁平變得鼓脹,最終像熟透的果實轟然炸開,坍塌成無數只老鼠。紅眼睛的碩鼠四散而逃,膽大包天地向塔砂衝來,塔砂翅膀一扇,勁風便將這群惡獸拍飛出去。但那地方彷彿多出個黑洞,從中冒出來的老鼠源源不斷,沒完沒了,前仆後繼。龍翼上的倒鉤釘入地下室的木頭柱子上,塔砂背對柱子刷地向上爬去,像只利用爪鉤攀爬的蝙蝠。
一聲尖叫在地下室門口響起。
地下室的門依然開著,只是被影子吞沒,本不該有人找到入口罷了。
女巫的影子頓了一頓,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一隻陰影構成的大手向門口劈頭蓋臉地推去,但在入口被阻攔之前,門口的人已經掉了進來。
梳著麻花辮的少女狼狽不堪,跳個不停,為滿地的老鼠持續不斷地發出尖叫。“老鼠!”她驚恐萬狀地喊道,看上去快要被這情景逼瘋了,“好多老鼠!啊啊啊啊啊!”
阿比蓋爾的聲音在一隻碩鼠躥過腳背時完全變調,最後她歇斯底里地抱著頭大喊起來,地下室中的老鼠與閒置的雜物在這一刻靜止,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起懸浮起來。接著,無根的鬼火在半空中燃起,將所有東西一併點著。
意外之喜啊,塔砂想。真是沒想到,陰影女巫的女兒,卻有著火焰的天賦。
以阿比蓋爾為中心,火焰像一朵綻放的紅蓮,火光將室內照得一片亮堂。緊閉雙眼的少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無所覺,佈滿火焰的地下室中唯有她腳下那一塊乾乾淨淨,不沾一點菸火。懸掛在柱上的塔砂對火焰的熱度毫不在意,龍屬性的軀體有著極強的破法屬性和抗熱抗火能力,這是她敢於直接對上女巫的資本之一。室內只剩下一小片無法驅散的陰影,在火焰的下一次跳動之前,女巫的影子分#身猛然膨脹。
紅色的烈火來時聲勢浩大,去時悄無聲息。沒有被水撲滅的吱吱聲,沒有半點波瀾起伏,滿室烈火就這麼消失了,彷彿陰影的巨口衝破水面,吞沒了水上的紅蓮。
阿比蓋爾隨之倒了下來。
陰影在火焰離去時捲土重來,無數觸手卷向少女的雙腳,卻有人比它們更快。塔砂合身下撲,像只跳下樹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