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糖煮酸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事在前角鬥士當中激起了不小的騷動,以扎克利為首的激進派憤憤不平,瑪麗昂和泰倫斯費了不少力氣才沒讓他們做出什麼蠢事。不少風言風語和赦免要求在人群中流傳,塔砂對此毫不動搖。她會為可塑之才提供儘可能的幫助,至於冥頑不靈的破壞者,就乖乖在工廠裡勞改著吧,別出去害人害己為好。她冷眼旁觀,直到瑪麗昂衝進了受害者的病房。
“你到底在想什麼?”瑪麗昂暴躁地說,病房的門被她撞得嘎吱響。
病房中的人依然打著夾板,用那隻完好的手笨拙地寫著什麼。看到瑪麗昂進來,他停了停,說:“早上好。”
“早上好?”瑪麗昂大步走到病床邊,看上去很想把病人抓起來,“是你故意挑釁他的,對不對?”
“我不接受這種不實指控。”病床上的人,撒羅聖子塞繆爾皺起了眉頭。
瑪麗昂奪過塞繆爾手上的本子,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她眼中盛著冰冷的怒氣,質問道:“你明明把獸人當成害蟲,為什麼要報名去當什麼老師?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塞繆爾不太自在地說。
“所以呢?你想說你在這兩年裡洗心革面了?”瑪麗昂冷笑一聲,“你還穿著那身披掛去上課,還在跟人說什麼光明和正義,誰會相信你一下子對我們充滿了善意?”
“你離開了這麼長時間,有很多事改變了。”塞繆爾說,“我試著……”
“牧師大人試著對我們也施捨憐憫嗎?”瑪麗昂譏諷道。
塞繆爾的臉上染上了怒色,他張了張嘴,又深吸一口氣,讓語調平穩下來。“我很抱歉。”他硬邦邦地說,“我也在……在反思,在想一些東西。”
瑪麗昂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從未想過會聽到道歉。
“你看到那些先來的獸人了。”塞繆爾說,“在他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去幫過忙。”
他在說那些先一步被買下來的奴僕和娼妓,那些現在擔任工作人員的混血獸人。
開始只是人手不夠,東南角總是很缺醫生。地下城的來客詢問他是否願意幫忙,塞繆爾到了地方才知道要治療的並非人類。他看見曾經遠遠見過的人,近距離看上去,他們的眼神更加空洞嚇人。撒羅的聖子臉色難看地退出去,以為他哪裡不舒服的人類護工對他噓寒問暖,在忙碌中抽空給他拿來溫水和椅子。
他坐在那裡,看著人們忙忙碌碌,感到渾身都不舒服。再後來塞繆爾忍不住上前給一個女人畸形的腿骨動了手術,對方看上去完全是個人,只是手背上長著幾片鱗片而已。她安靜,溫順,無害,要如何看出她不是個生了病的人呢?
牧師停留在病房中,承受著來自兩邊的煎熬。那些人身上和心中的創傷毫無疑問與光明、正義背道而馳,坐視他們受苦不合教義,可同時他們又不是人類——無論有多像。這矛盾讓塞繆爾飽受折磨,只能在午夜低聲唱起禱詞,向撒羅神發問。幾雙眼睛在歌聲中開啟,幾個混血獸人抬眼看他,那眼神讓他想起受苦計程車兵。
在此前戰鬥之後產生的種種問題,再一次在塞繆爾心中浮現。
人是否需要撒羅神?神究竟是什麼?在神明離去之後,在埃瑞安的土地上,撒羅教究竟有什麼意義?神真的無差別地愛著所有人又憎恨著人以外的所有生靈嗎?那些教義之中,有哪些是撒羅的本意,又有哪些是漫長時光中的以訛傳訛?
於是……
“你在獸人當中傳教?”瑪麗昂驚異地說。
“我沒有傳教,只是講述一些故事,勸他們向好的方向看,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塞繆爾頓了頓,“好吧,或許在傳教,我不知道。”
“你到底想做什麼?”狼女的眉頭皺成了疙瘩。
“試著驅散迷茫和陰霾,無論是他們的,還是我的。”塞繆爾坦陳道,“我不知道,但或許在這嘗試完成以後,我們都能明白。”
他看起來平靜而坦然,倒是瑪麗昂看上去更迷惑一點。她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做了什麼決定,面上的神情又變得不善起來。不等再度開口,她聽到了門外的呼喚聲。
“瑪麗昂。”塔砂說。
她站在病房門口,對塞繆爾一點頭,對著瑪麗昂招了招手。瑪麗昂向塔砂走來,腳步猶豫而沉重。狼女猶豫著是否要跟塔砂求情,又隱約感覺到她不會改變主意。
塔砂沒給她繼續掙扎的機會,只說:“來,我們去瑞貝湖看看。”
十六歲與十八歲的差異絕對算不上天差地別,塔砂依然能一眼認出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