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糖煮酸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放火燒山、伐木驅敵算是傳統戰術,然而這是有前提的。
比如一座無後路可逃的山,比如一片能輕易解決的樹林,這些地形才是這些戰術針對的目標。如果物件是一大片雨林,而且周圍都是廣闊的平原,企圖用砍樹的方式結束戰爭,就像企圖用填平大海的方式戰勝鯊魚。即便這片森林變得不適合居住,亞馬遜人也可以在那之前從隨便哪個方向逃脫,人類軍隊根本無法包圍安加索森林的每片邊緣。
更何況,亞馬遜戰士又不是死的。
一個上午的伐木頗有成效,軍隊像一把勺子,將安加索森林的邊緣挖出了一個小口子。與此同時,深入其中的先頭部隊也被周圍的樹木包圍,無論是伐木兵還是周圍警戒計程車兵,他們都暴露在了亞馬遜人的主場當中。
十幾把弓同時拉開,同時放手。比起成片nu箭造成的聲勢,從不同方向射來的箭矢乍一看幾乎有些雜亂,活像隨便亂射似的。破空聲被林中蟲鳥的鳴叫掩蓋,鋒利的箭鏃隱藏在樹影當中,等一片屍體齊刷刷同時落地,人群才被驚動。
亞馬遜弓箭手們潛伏在各個角落,唯有一直凝視著她們的幽靈知道這些林中獵手何時來到這裡。她們的皮甲和頭盔與這兒的樹木渾然一體,草木汁液將她們luo露在外的面板染成葉片的顏色,某種齧齒動物碾碎的腺體將她們的氣味變得與鳥獸無異,最靈敏的獵犬也沒發出一聲吠叫。她們沒有隊形,每一個人都像猿猴般靈巧,像安加索獅那樣善於隱藏,每一支冷箭都帶走一條性命。
先頭部隊的倖存者中爆發了驚恐的聲音,慘叫聲此起彼伏,但沒有一個能叫嚷太久。第一陣齊射後指揮者不再發出指令,弓箭手們的射擊變得參差不齊,但依舊準確無誤。她們能在一秒當中兩次拉弓,幾乎讓人懷疑這些人是否需要瞄準。未曾停歇片刻的箭雨犁過被侵入的森林,迅速清空了這片區域。
沒有一支箭落空,有一具屍體上插了兩支足以致命的箭矢,這一巧合便是唯一的浪費了。
很難說清這一幕有多驚人,唯有親眼所見才能理解一群神射手的威力。亞馬遜弓兵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狙擊手,當她們成群結隊,塔砂忍不住想起一群暴走的自動發球機。真不可思議,一群弓箭手的表現竟可以與一臺裝載了自動瞄準機制的機槍比擬。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人類留在森林外的龐大部隊甚至沒反應過來。最後一具屍體落地後,埋伏的弓箭手們衝了出去,她們跑向外面發愣計程車兵,向他們傾瀉箭雨。這次出動的全都是弓箭手,她們的裝備輕便而靈活,分工倒有些許不同。一些人勇往直前,一些人掩護和觀察,剩下的那些飛快地從屍體上回收箭矢,奪走兵器。人數佔據了巨大優勢的軍隊在這猝不及防的進攻下後退,像只被踢了屁股的臃腫動物。
臃腫的巨獸一樣長著獠牙。
短暫的混亂後人類軍隊組織了起來,扛著巨大盾牌的盾兵在指揮下來到最前排,他們身後nu兵開始給弓nu上箭。他們帶來的這種nu箭比塔砂之前看見的那種更龐大,捲動弓弦搭箭的聲音彷彿吊起城門,合在一起沉重得讓人牙酸。如果用上這些東西,三百米內的一切都能被洞穿吧。
但只要不被擊中,再怎麼強大的武器也沒有意義。
前來迎戰的亞馬遜中沒有一個手持劍盾的近戰戰士,弓箭手身上的軟皮甲不足以擋住威力巨大的nu箭,卻在機動性上有著不可比擬的優勢。大盾的戰線成型的那一刻起,所有衝鋒的戰士立刻退卻,乾脆利落得好似進食完畢的雀鳥。她們呼啦一下散開,消失在安加索森林當中,只留下寥寥無幾的箭矢,一地的屍體,還有軍官們怒氣衝衝的咒罵。
沒人敢於進森林追擊這些林中獵手,他們只能修整,在盾牌的保護下繼續砍伐。
他們再沒能優哉遊哉地好好砍樹,亞馬遜人輪流換班,在鬆懈的盾牌下偷取人頭,又在人類軍隊憤怒的回擊時化整為零逃進森林。簡直是一場經典的游擊戰教程,人類減員不斷,士氣低下,亞馬遜戰士則只損失了一些箭矢。換班下來的戰士在營地中發笑,在那些還沒輪到或不能上戰場的族人當中講著勝利的故事。“或許用不著你們。”獨眼的女戰士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那些初次上戰場的少女們很為此憤憤不平。瑪麗昂的手指摩挲著短刀的刀柄,她看起來一樣技癢。
第二天的戰況依舊如此,人類消耗了兩位數的人,只砍倒了個位數的樹,砍伐成了避之不及的苦差。林中營地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歡快,亞馬遜人開始討論慶功的酒,開始有人打賭那些人何時會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