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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退一步,補上一刀。
斷了一半的脖頸再無相連之處,頭顱掉落下來。
那顆腦袋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剩下的幾個士兵,他們不約而同握緊了兵器,毫無章法地揮舞著衝上前去。怪物在密實的劍影中驀地矮身,向前一滾,滾出了攻擊範圍。一個士兵的長劍在劈砍中卡到了地板上,另外兩個急忙反應過來,在怪物站穩前欺身向前。怪物躲過一把鋼刀,另一把避之不及,抬手去擋,長劍在全力劈砍下陷入輕便的皮甲當中,鮮血從中滴落。
“它會流血!”士兵喜道。
那隻手垂了下來,骨頭搞不好也受了傷。發現敵人有著血肉之軀讓還活著的三個逃兵士氣大漲,他們拼命攻擊怪物的軀幹和身體,對方躲閃過大部分,但傷口越來越多。
一名士兵成功擊中了怪物的肩膀,刀刃重重陷入對方的右肩,發出破開骨骼的咔嚓聲。鋼刀卡在了骨頭之間,但那個士兵咬著牙笑出來。另外兩人急忙趁機動手,把武器狠狠刺入怪物的胸口,至此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他們肯定沒人能在這種傷勢下繼續回擊。
沒人能。
非人的怪物猛地向前一撲,帶著身上的三柄兵器撲向了在她正面計程車兵。剛才三個人圍著她進攻,因此有一柄長劍從她後心刺入,尖端刺出胸口。她的合身一撲直直擊中前方計程車兵,胸口刺出的利劍捅穿了正在迎接勝利的人。
剩下兩人目瞪口呆,為這自殺式襲擊向後退去,唯恐被這個怪物拖下地獄。
這不是個正確選擇,他們弄錯了一件事:這個怪物還沒到強弩之末,她並非打算在死前多拉幾個人同歸於盡。
她的雙手抓住了身上刀劍的柄,低喝一聲,將之一起拔了出來,接著是剩下那一把。鮮血隨之噴濺,把地面塗抹成一個屠宰場。逃兵驚得目瞪口呆,想不通對方在幹嘛,想不通她怎麼能在這種傷勢下屹立不倒。
其實這和她的雙手又行動自如的理由一樣。
塔砂站在地面上,數米之下就是地下城,魔力穿透土地,修補著她的軀體。撕裂的肌肉和斷開的骨頭隨之癒合,損失的血液得到補充。她在疼痛中嘶嘶抽氣,萬幸有那樣一顆頭顱,痛呼會變成威嚇的低嘯,痛得面目扭曲也不會讓人看到。
看著塔砂恢復如初計程車兵一臉絕望,已經不會再造成什麼阻礙了。
“作為你的戰場處子秀,這可真夠爛的。”維克多點評道,“幾個雜碎就能把你逼到這個地步。”
“沒錯。”
“哼哼,就算你否認也……什麼?”維克多習慣性反駁到一半,愣在了原處。
“我說,沒錯。”塔砂說。
事後歸納總結起來,塔砂能說出哪裡反應太慢,哪裡預計不足——真正的圍毆可不會像電視裡一樣人人輪番上場,其他人在旁邊手舞足蹈助威。四個士兵就能對她造成不小的威脅,要不是她能自愈作弊,這裡躺下的人一定是她自己。
但是,在初戰之中塔砂第一次感覺到了那扇門。
使用這具新身體到地面上來,大半原因其實是想測試枯萎公約詛咒過的地面如今是否安全,這具身體的狀況和亞馬遜人相近,而且能夠拋棄換新的,受到詛咒也不怕。但在心血來潮試著參與戰鬥的時候,塔砂第一次真正明白了“戰鬥”的感覺。
以往使用【滿月】技能的攻擊像把身體交給一個攻擊本能,如今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成果,每次失誤也是自己的錯。她可以發現自己的問題,總結歸納出失誤並有信心在今後改善。亞馬遜人的對練一直把塔砂壓著打,直到第一次和普通人作戰,她才發現了自己已經由曾經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進步到了什麼程度,才第一次感覺到全力以赴取得險勝的快#感。傷口很疼,剛才的劇烈運動帶來一點疲憊,可戰鬥不止於此,遠勝於此。
那是暫時拋卻無數算計,在有限度的軀體中挑戰自身極限的酣暢淋漓。
塔砂發現自己喜歡這個。
維克多大概只准備了塔砂反駁的腹稿,塔砂一爽快承認,他便無言以對了。等最後一個士兵倒下,塔砂準備離開時,他才重新開口:“喂,後面還有四個人呢。”
塔砂回過頭,只見房間裡的一家子抱得緊緊的,抖成一個頻率。小兒子在她轉頭時發出一聲抽泣,爸爸媽媽爭相把孩子往自己懷裡擠。
“沒好處,浪費時間。”塔砂簡短地回答。
她轉過頭,繼續往外走去,順手關上了房門。在塔砂的指令下,骷髏兵和殭屍都不會衝擊民居,也不會襲擊不拿兵器的人。鹿角鎮如今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