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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的那個圓。他搜尋了一下洞穴底部,除了一隻生鏽的鹿肉罐頭和一個薯片塑膠袋,什麼都沒找到,其他來尋物的獵手已經上這兒來過了,並已留下了表示到此一遊的痕跡。
黃昏前一小時,他爬出了山洞,開始攀登桂帕山。他聽到一些岩屑掉落下來的聲音,然後就站回了地面上。一個墨西哥女人正沿著山腳下的小徑上山。雖然天氣還挺暖和,她還是搭了件披肩。在洞口時,她把披肩向上拉去,從身上扯了下來,彼得注意到她腰上繫著一隻包裹。女人走進山洞,在裡面只呆了幾分鐘就出來了,包裹已經不見了。她拂了拂身上的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望了望四周。
“你好啊!”彼得說道,同時站起身來,他本來正在一叢沙漠玫瑰後面蹲著。
女人轉過身來,由於驚慌而倒吸了一口氣。她似乎想要說什麼話,但卻欲言又止,她仔細觀察著他,他也仔細觀察著她。
“你是誰?”她最終開口了。
“我是彼得,你又是誰呢?”
她繼續注視著他,目光專注不移,什麼也沒說。顯然,曾經一度,她是有幾分姿色的,也許還挺漂亮。雖然她的臉上有長年風霜留下的痕跡,雖然她比彼得眼中風韻猶存的形象要重了三十磅,她依然看起來賞心悅目,甚至是當汗跡在她的淺色裙子上浸溼了一片時,她看起來依然丰姿綽約。是她保持身體姿態的方式,是她注視著他的樣子,似乎她一直就很接近男人,瞭解他們所有的想法和做法。這並不會對彼得造成困擾,因為他也一直就很接近女人,也相信自己很理解女人的想法和做法。
。。
《漫漫長夜》第八章(3)
“我是索妮婭,我給牧場主幹活。”
“我住在戴爾布羅峽谷裡。” 彼得說道。
“你在那兒住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
“他知道你住在那兒嗎?”她輕輕地向牧場房舍的方向偏了偏頭,雖然那房子是在山脈附近,根本就看不見。
“是的,他知道。”
“你就住在那兒,就這樣?”
“是啊。我打獵為生,以此來獲得大多數我需要的東西。你給他做些什麼事?”
“我給他燒飯,給他打掃房間。”
她朝印第安人後頭看去:“我們站在這兒顯得很蠢。我在爐子上熱著晚飯呢。你想不想吃點兒什麼?我住的地方只要朝東走一公里就到了。”
彼得舔了舔臉頰內側,目光向二疊紀盆地的低凹處投去,盆地在索妮婭身後延綿百里。那兒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家園也沒有長期生活的痕跡。他可以看見一輛孤零零的半拖車式卡車在九十號公路上向西行駛,朝著厄爾巴索或別的什麼地方駛去,對他而言別的地方根本無關緊要。
他再次把目光轉向女人,說道:“有東西吃當然好。”
“我們必須等到天黑。他可以從牧場主屋那兒看到我的磚瓦房,可能會反對我們倆跑到那兒去。”
“我明白。”
他們在山洞口坐了近一個小時,抬頭望著延綿數里的乾燥盆地,幾乎沒說什麼話,這一點對彼得而言毫無困難,因為他已經和沉默,或至少和沉默親近地生活了許久,那是經年的沉默。女人抱膝而坐,披肩整齊地疊好墊在身下。他們沒談女人在山洞裡做了什麼,也沒談她留了什麼東西在裡面。
不管是什麼東西,總會有時間把它找出來的,印第安人思忖著。
他永遠都找不出來,索妮婭思忖著。
她指向東北方,說道:“看到十公里外那圈像公路一樣繞著匕首山的東西了嗎?”
“我看見了。”
“那就是人們管它叫作卡曼其大道的遺蹟。卡曼其人襲擊墨西哥時用過這條道。據說他們馬騎得又棒又猛,是所有印第安人中最可怕的。”
彼得點點頭,研究著他的祖先留下的蹤跡。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叫做卡曼其。”她說,開始交談起來。
“這個名稱是尤提——卡曼其亞給的——意思是想要一直戰鬥下去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卡曼其人。”
“你想一直戰鬥嗎?”
“不。”
在往北幾公里的地方,戴威斯山已經轉成了藍色,然後紫色也暈染了上來,即將與夜晚融為一體。
索妮婭站起身來,說道:“有時我在這兒覺得很孤單。”
“我也是,” 彼得回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