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

第9部分 (第1/4頁)

與“阿波羅11號”一樣，登月艙下降到月面分為兩個階段。此時“無畏號”正處於第一階段，當兩位登月宇航員抵達5萬高度的時候，降落就開始進入到第二階段。此時“無畏號”正飛向月球風暴洋火山岩平原上預選的地點。第二階段的降落來臨時，康拉德與比恩毫不猶豫地啟動了下降按鈕。他們的目的地是　“探測家3號”所在的地域。如果“探測家3號”位於“無畏號”降落地點的步行距離之內，那就意味著成功實現了定點著陸。

“我們已經做過許多次了，我們最好把它做對。”康拉德說，“不要讓它脫離視界，不要飛太低，不要過度操控。”比恩納悶他的指揮官是不是在自我心理鼓舞，就像美式足球控制員在大賽之前一樣。比恩並不擔心。如果康拉德不能成功著陸，別人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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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洋上空（2）

傑瑞卡爾在任務指揮中心試著想出什麼來打破緊張。只有一種飛行能與著陸相比擬，那就是夜間降落在航空母艦上，指引你的只有由燈光照明的著艦鏡與自己飛機上的儀器，而且航空母艦在龐大而黑暗的海上只是一個小點。卡爾、康拉德與比恩共度好幾個月的訓練，而且瞭解他們即將面對的困難。他知道該說些什麼。“你要我們什麼時候開啟著艦鏡的燈光？”

“現在就開吧，”康拉德笑著說，“我們已經放下著陸鉤了。”

在“無畏號”後上方好幾哩的迪克·戈登也插話了，“清除甲板。”

如果有人理當與彼德一起登月，比恩知道，那就是迪克。他們在加入太空總暑（NASA）之前已經是搭檔了。他們在1962年是同艦的室友，在“遊騎兵號”航空母艦（USS　Ranger）飛F…4戰機。四年後，他們搭乘“雙子星11號”（Gemini　11）一起飛進太空。訓練他們的人說他們是歷來送進太空最能勝任的一組人馬。他們不只是同事，他們更是至交。康拉德與戈登之間的默契能夠在危機之時造成生死的差別：首先採取正確動作的本能。而他們在迪克·戈登於地球上空180哩處進行太空漫步時接受考驗。迪克因為執行任務而變得極為疲憊，所以彼德擔憂他沒有力氣讓穿著太空衣的身子擠回雙子星太空船狹小的艙間。如果發生那種事，那麼就無法幫助他的朋友，他必須切斷繫纜，把迪克永遠留在軌道上。彼德記起那件事，或許他回憶得稍太頻繁了點，那是他整個太空飛行生涯中唯一感到害怕的時刻。

後來，當康拉德與戈登共同參加“阿波羅”計劃之時，沒有想到他們卻不能一起共同登月。負責挑選宇航員的“原始七人組”成員之一迪基斯雷頓認為，指令艙必須由一個經驗豐富的人來駕駛，當兩位登月宇航員出現麻煩必須緊急起飛時，他必須準備好進行緊急會合。而所謂的登月艙駕駛員實際上不是真正駕駛登月艙的人，他只是負責將系統情況以及必要資訊告訴給指令長，也就是說，任何新手都可以擔任登月艙駕駛員。在迪基斯雷頓看來，迪克·戈登經驗豐富，是指令艙駕駛員的最佳人選。這對於每一個渴望登上月球的宇航員來說是一件讓人難以從心底接受的，然而指揮中心的命令與安排就是這樣，每一個宇航員都必須接受，而從那麼多的預備宇航員中挑選出來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比恩似乎很瞭解此刻位於指令艙裡的那個夥伴的心思，然而又似乎感到有點琢磨不透。幾個小時之前的告別時刻，在準備“無畏號”脫離的時候，他們凝視通往“揚基快船”的甬道，看見戈登漂浮在另一端，他正要關上指令艙的艙蓋。戈登靜靜地注視他的同伴一會兒，在那一刻，他們三個身處險境，比恩知道他們患難與共。比恩完全不瞭解康拉德和戈登在想些什麼，他也沒說出自己的心思。況且不必多說什麼：他們都是自己選擇來到此地，因為渴望欣喜與害怕的交織，以及隨著任務而來的狂喜與畏懼。他們的成年生涯都在面對致命的危險，這一次，地點不同，而且所冒的風險或許更大。迪克·戈登看了彼德·康拉德與艾倫·比恩最後一次，然後說：“我想我應該把艙蓋蓋上。”比恩不知道會不會再見到戈登，兩天後他才會知道答案。

緊急的時刻又一次到來，指令長康拉德啟動減速火箭按鈕。頃刻之間，“無畏號”便開始減速。登月艙圍繞月球軌道的旅程暫時結束了，接下來“無畏號”開始以較大角度直接朝風暴洋的預定著陸地點飛去。兩位宇航員感覺到他們的腳下傳來一陣震動。

減速火箭在燃燒了6分23秒之後，康拉德便調整它的噴射方向，火箭的發動機噴嘴指向月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