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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白衣少年右手一抬,倏地一下,馬鞭已照斌兒當頭打下。
斌兒應變極快,將頭一側,手上馬鞭反手一撩,兩條鞭子相互纏住,二人同時往回一帶,兩條馬鞭一鬆,雙雙跌下馬來,二人武功都不弱,一落地面,立即拿樁站穩。斌兒氣道:“你這人怎地不講理,何故馬鞭傷人?”
白衣少年噘著嘴道:“誰叫你追我!”
斌兒奇怪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誰追你來著?”
白衣少年一急,大聲道:“臭小子,你明明拼命催馬,還強辯不是追我!”
斌兒讓他罵得性起,心想:“這人真不講理,好,跟你開個玩笑。”於是哈哈大笑道:“哈哈……臭小子!就算我追你,你又待如何?”
斌兒這一挖苦,白衣少年臉上立即現出兩條紅暈,一直紅到耳根。氣呼呼地道:“哼!你追我,我就打你!”
斌兒暗暗奇怪,這少年無緣無故怎會臉紅,而且這一來顯得更美。心裡不願和他打,倒想和他交個朋友。還未答話,白衣少年已抖出一招“霸王揮鞭”,斜肩打來。
他沒學過鞭法,不知如何還手,急切問使出歸藏步,才算避過這一招。
白衣少年一陣快攻疾打,但都被斌兒輕易躲過,他咦了一聲道:“臭小子!還手啊!盡是躲閃,算哪門子武功!”
斌兒輕輕一滑,已到了白衣少年背後,微微笑道:“你我素不相識,不想跟你打,小兄弟,咱們交個朋友吧!”
白衣少年答了個好,轉過身來,惜著旋身之勢,馬鞭橫裡照斌兒頭上掃去。
斌兒聽得對方答好,沒想到他如此詭詐,頸上著著實實了一鞭,鞭尾掃在右頰,熱辣辣的,但他並沒還手,忖道:“眼前事已夠我受了,又跟他纏上做什麼?”
兩個起落,縱回自己馬側,長身上馬,揮鞭而去。
白衣少年先前在氣頭上,沒有看清對方是何等樣人,當一鞭打在斌兒頭頸上時,他才看清對方是一個英俊挺秀、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又見他並不還手,知道對自己並無惡意,正想道歉,豈知斌兒已上馬而去,他也連忙上馬隨後追去。但他的馬沒斌兒馬快,追了五六里,不但追不上斌兒,連影子也追掉了,白衣少年對自己安慰道:“管他的,打錯就打錯吧,我追的東西還未到手,還是自己的事要緊。”
白衣少年將馬帶轉,橫裡躥進右邊的樹林。
斌兒不敢在路上多耽擱,悶著氣往前賓士,片刻工夫,已到榆廂鋪,正待下馬休息,陳留大路遠處,朱鏢師騎著一匹黑馬,飛馳而來,斌兒暗叫一聲不好!果然追我來了,不能讓他在這兒追上,先找到丁伯伯他們再說。
斌兒一提馬韁,向前面大路奔去。後面朱縹師已經看見斌兒,大聲喊道:“斌兒!停停!總嫖頭命我追趕你來了。”
斌兒一聽,追我回去那還了得。於是,揮鞭催馬,向前狂奔,朱毅隨後疾追,片刻之間,已追了個首尾相連,朱毅就馬一縱,已將斌兒的馬頭拉住,喘著氣道:“斌兒,我們先回榆廂鋪打尖,慢慢談!”
斌兒急急問道:“是不是朱伯伯要你追我回開封?”
朱毅搖搖頭道:“不是,要我帶東西給你,路上不便說,等會兒告訴你。”
斌兒滿腹狐疑,默默地隨著進了榆廂鋪。這條路是威鎮鏢局江、浙、皖、魯走鏢必經之道,朱毅領他進了一家酒店。早有小二過來將馬牽去上料,掌櫃上前阿諛地道:“朱達官您好!兩天不見,您老可發福多了,這位哥兒也請!”
斌兒心想,怎麼兩天不見,人就胖了?朱毅知道這是生意經,大刺刺地往裡走,找了個雅座,和斌兒分別坐下,掌櫃也跟過來,陪小心地道:“朱達官是不是要追上你們的鏢車?剛過去頓飯光景。您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天黑前準能趕上,兩位要吃點什麼?”
朱毅只顧擦汗,像是不知他站在一邊似的。斌兒有些看不過意,望著朱毅道:“朱叔叔,我們吃些什麼?”
他隨向掌櫃一擺手、道:“隨便!”
這時,店裡疏落的坐著二三起客人,朱毅待掌櫃走後,才輕輕地對斌兒道:“總嫖頭要我帶銀兩給你路上使用,叫你一切小心,聽丁鏢頭的話。過兩天,總鏢頭也要來。”說著,遞過一個小包袱。斌兒內心甚為緊張,心想朱伯伯都知道了。接過小包,他隨手開啟,朱毅忙伸手壓住,輕聲喝道:“記住,旅途不可露白!”
斌兒點點頭,由衷地道:“朱伯怕對我太好了。”
朱毅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