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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去的,各種事都想。
她正在胡思亂想之時,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人提著風燈在向這邊走來。再走近些,林桐月發現是兩個人,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話。
她站的是下風口,兩人的說話聲斷斷續續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最先開口的是一個少女:“姑娘,咱們還是回家去吧。您也別擔心少年的事,少年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挺過去的。”
林桐月心中奇怪,這個少女的口音不像他們這邊的,腔調軟糯好聽,倒像是南邊的口音。他們村裡有這號人嗎?
她正在想著,卻見那個提著風燈的少女“咦”了一聲,對方發現了她。
她提燈遠遠地照了照,笑道:“這位姑娘也在賞月?”
林桐月衝她微微一笑,接道:“是啊,今晚的月色真好。”
她說完這話,雙方一起沉默下來。
提燈少女旁邊的人緩緩向林桐月走了過來。
林桐月藉著月光和燈光,大體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她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相貌端秀,氣度舒朗。林桐月端詳了一會兒,不由得笑了,原來是熟人。這位姑娘就是前些日子在餛飩攤上偶遇的那位女扮男裝的白衣少女。對方看清她的相貌也是微微一笑。
“人生何處不相逢。”她說道。
“梅香,你先回去吧。”
梅香提著風燈離開了。
“我姓江,名星月,剛剛搬到本村居住。”少女主動自我介紹。
林桐月也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江星月朗聲一笑:“咱們真是有緣,名字中都帶個‘月’字。”
林桐月也笑,感覺心情不禁好了許多。
兩人一見如故,話匣子一開啟,便越說越說,越說越投機。
江星月有保留地說了自己家的情況:她父親早逝,現家中有一母一兄,說是兄長,其實只比她大得片時,兩人是龍鳳胎。他們舉家從南邊遷來。
林桐月也大概說了自己家中的境況。她一點也沒提及今晚發生的事。
兩人談興正濃,卻見月光下又來了一個腳步急促的人。
“桐月,桐月。”這是白氏的聲音。
林桐月醞釀了一會兒,才出聲應道:“娘,我在這兒。”
白氏快步奔來,也沒顧上旁人,她一把抓住林桐月,急聲說道:“大晚上的,你跑出來幹啥?”
“不幹啥,我出來走走。”
林桐月衝江星月點點頭,便跟著白氏回去了。
走了一段路,白氏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怨娘,可是娘也為了你好,他再怎麼樣也是你爹,你哪能真跟他動手?”
一夜無事。次日不是逢集日。林桐月和杏月自家麥地裡拔了一天上午的草,下午又去挖野菜,撿柴禾。
林老實仍在床上躺著,不過,他也沒再找事。
第三日,姐妹兩人仍到鎮上去賣涼粉。
她們還在上集那個攤位,有了上回的試水,這次生意好多了。還有不少回頭客。
林桐月把賺得錢留下一大半,只上交給林老實一小部分。林老實從沒做過買賣,也不知道兩人究竟賣了多少。不過,他這次沒有說什麼。
日子仍跟以前一樣單調而又重複地過著。姐妹兩人逢集就去鎮上賣涼粉,背集時就在家裡幹活。期間,林桐月也跟江家打過幾次交道。江星月還派侍女往她家送過點心。說是他們那邊的規矩,新來的人家要給四鄰一些見面禮。
白氏和林老實沒跟江家這樣的人家來往過,接到點心是誠惶誠恐,不知如何是好。林桐月親自送過去一些本地的特產,江星月親自接待了她。不過,她看上去很忙碌,兩人也沒有深聊。後來有一次,林桐月無意中撞見了江星月的同胞哥哥,他面色蒼白,身體瀛弱,一看就是久病之人。他的容貌倒是跟江星月有七八分相像。林桐月初見之下還以為是江星月又女扮男裝了。
回來的路上,林桐月心想,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江星月雖然衣食無憂,卻有一個久病不愈的兄長。她父親已逝,家中只有一個寡婦,若是兄長再有個好歹,她守著這麼偌大的家業勢必會招人惦記。
這次見面後幾天,林桐月就從村民口中得知了一個重大訊息。
由於江星月的哥哥江星辰病情加重,江夫人打算給兒子娶一房媳婦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