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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主動做點什麼。我身上比旁人憑空多出了一些古怪的功能,而我卻對它們的原理一無所知。我既不知道該怎樣來主動控制它們,也不知道有哪些因素會誘發這些功能。有時候處在清醒的狀態下我也能夠看到一些東兩, 一些透過深海的雙眼反射進他大腦裡的影象,時而模糊時而清哳。可是,當我懷著急迫的心情想要更靠近一步的時候,又往往不得要領。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越長,我心裡的惶恐不安就越是迫切。這些我尚且無法運用自如的功能是深海與生俱來的本領,他甚至可以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察覺我的某些想法。那麼這段時間,他知道我急著想見他卻不曾主動來聯絡我……難道說又出了什麼意外情況?
我低著頭在臥室裡來回踱步,兒童房的門開著,阿尋正纏著姥姥多講一個睡前故事。柔和的夜風從半開的視窗撲進來,風裡混雜了各式各樣的聲音:鄰居家裡電視的聲音、樓下廣場上納涼的人唧唧噥噥的說話聲、綠化帶中央的小噴泉嘩啦嘩啦的水聲……尤其可貴的是,沒有令我心生警惕的聲音。
心情微微放鬆,注意力也重新回到了需要考慮的事情上去。路明遠說扎塔爾此刻就在巴特拉島上。如果他仍然受僱於夜鯊的話,巴特拉島上的混亂和災難性的海嘯就都和夜族人脫不了關係。有夜族人插手的事,月族人十有八九也會摻和一腳進去——就算族長沒有興趣,那位心機深沉的一徽長老也會千方百計的慫恿他摻和。以深海囚犯的身份來考慮,他應該不可能知道族中新近做出的種種安排。
我心呈突然沒有那麼焦躁了。如果月、夜兩族真的會在巴特拉島上爆發一場世紀之戰,對我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萬一那個猥瑣的族長翹了辮子……
再說這一切應該和我尋找海倫沒有直接的關係,我還是應該把放在那個島上的注意力收回來,重新投入到尋找夜翎的行蹤上去——夜翎自己說過,夜鯊身邊可信賴的女性並不多,況且我也曾透過海倫的雙眼看到她的確是受著夜翎的照顧。
轉回身的時候,看到老媽正躡手躡腳地從阿尋的房間裡走出來,神色略帶倦意,看見我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忍不住低聲問我,“怎麼還不睡?天天熬夜……別回頭比我還老得快。”
“馬上就睡。“我敷衍地答應了一聲。
老媽看了看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步一步地朝著臥室門口走去,她走得很慢,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我正琢磨她憂心的事兒到底和我父親有關還是跟深海有關,她果然停了下來,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要按下去的意思。
“怎麼了,媽?”心裡隱隱覺得不安,我連忙走過去,“有話要說?”
老媽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目光復雜地看著我,“你知道阿尋今晚跟我說了什麼了?”
“說什麼了?”我茫然。
“他說希望路叔叔不走,一直留在家裡陪他玩,還說想讓路叔叔陪他再去一次海洋館。他說上次去看海豚的時候好多小朋友都坐在叔叔的肩膀上……”老媽臉上流露出傷感的神色,“茉茉,你從小就是個挺有主意的人,你決定的事兒我不好說什麼。可是深海丟下你們母子就這麼一走了之,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你就真的沒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一絲苦澀的味道由舌尖飛快地再口腔裡蔓延開來,“媽你要說什麼?”
“我沒什麼可說的,”老媽嘆了口氣,“你父親那個樣子……你從小就跟沒有爸爸似的,現在阿尋又是這樣,我看著難受。”
心口的位置像被人揪緊了似的,疼得我透不過氣來,“媽……”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看著自己的孩子有人心疼,能過上正常一點的家庭生活。一家子出去玩的時候,我的尋寶兒能坐在一個疼愛他的男人的肩膀上……”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倏地一閃,疼痛的感覺剎那間被驚恐所取代。如果深海看到這樣的一幕爭吵,會不會……會不會又掐斷了我和他之間的聯絡,再一次無聲無息地消失?
“媽,你別說了,”情急之下,我一把摟住了她,“我家阿尋有自己的爸爸,我還盼著我們一家四口團圓的那一天呢。再說……再說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找回我的海倫,我哪裡還分得出心思想別的?”
老媽沉默片刻,終於伸出手在我的背上輕輕拍了拍,“我沒有別的意思,茉茉,我就是心疼你和孩子。那麼多事,沒有男人幫你扛著……你看你瘦的……算了,不說了,你早點休息。”
臥房的門輕輕閉上,房間裡再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