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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看不到你的地方……這件事就一定行的。可是……事到臨頭我才發現還是不行。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你哭著離開,我做不到。茉茉,你就在那裡,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被關起來的時候看到你在開車……我以為……我以為……”
我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唇,有一些莫名的東西自心底湧起。似酸似甜,卻又生生作痛。
“可是你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我只是想轉移開這個沉重的話題,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飽含著連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責備。
深海微微垂下眼瞼,神態中流露出一絲可疑的扭捏,“很長的數字。那麼多位數……”
我張大了嘴。不是吧?他不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吧?
“可是……就算你記不住我的號碼,米婭也有啊,你可以……”
深海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這樣的事,我不希望你從別人那裡聽到。我想當面和你說。”
我看到燈光在他的眼裡折射出璀璨的流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我差點就忘了,他不但不是我的同類,而且以他的年齡來計算,他甚至不能算是和我同時代的人。就好像老家的外婆,她也不習慣透過電話來聯絡。每次我們打回去,她總是讓保姆接。我們跟保姆說話,她就像個孩子似的在一旁嘀咕:“想我就回來啊。有什麼話當面說……”
我忍不住笑了。深海到底有沒有那麼老呢?
深海望著我,唇角慢慢地彎了起來,眼中卻流露出一種又歡喜又是惆悵的神氣來,“現在,我們去哪裡?”
我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的握法,很久以前我就想這麼做了,“跟我回家。”
深海順從地讓我拉著走。邁下臺階的時候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不是說他們關著你?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深海腳下一滯,慢慢垂下了頭。
“深海?”我心裡忽然生出幾分不那麼妙的預感,“出什麼事兒了?”
深海的手伸到頸後,撩起了微長的頭髮,轉過身讓我看。光線不好,一眼看過去,似乎是掌心大小的一塊暗色的刺青,像一塊傷疤似的從面板上微微凸起。圖案有點眼熟,像那塊戴了很多年的月光石。
“這是什麼?”我小心地碰了碰這東西。
“烙印。”深海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犯了錯的族人被驅逐出族群的烙印。”
三宗罪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深海還保持著我進去之前的姿勢,盤膝坐在地毯上,出神地,或者說失神地凝望著落地窗外半個城市的璀璨燈火。我父親的舊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斜靠著沙發的時候露出了半邊肩膀——是我記憶中的柔和的象牙色。我幾乎在一瞬間就回憶起了那種微涼而柔滑的觸感。
心跳突然間加快,我不自然地從他身上移開目光,轉身去廚房的冰箱裡取了兩罐啤酒。我猜他又在想族裡的那些事兒了,也許……會需要這個吧。雖然我從沒見他喝過酒,但是既然米婭可以喝絕對伏特加,想來酒精對他們這一族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害。
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把拉開的一罐啤酒遞到他面前,“吶,心煩的時候就喝一點吧。人類就是這麼幹的。”
深海接過啤酒卻沒有喝,眼睛望著窗外低聲說:“茉茉,你還記得夜晚的時候海里是什麼樣子嗎?”
我當然記得。周圍一片藍幽幽的暗色,遠遠近近都漂浮著星星點點的熒光。那些緩緩飄搖的美麗藻類在我游過去的時候會呼啦一下都變暗,然後再順著暗流的湧動一盞一盞亮起來……我搖了搖頭,對我來說,那並不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關了燈會比較好看。”我從沙發上抓過遙控器關掉了客廳的頂燈。周圍一下子變暗,窗外的半城燈火卻驟然間變得清晰。這是我最最喜愛的景色,無數個不眠之夜,我就是靠在這裡,一邊看著它們一邊想著自己那些無法琢磨的心事。
我捧著啤酒罐喝了一口,“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兒像海里?”
深海沒有出聲。
啤酒罐的外殼上凝出了一層水珠,冰涼的溫度刺激著我,讓我的神經在短時間裡變得比平時警覺。於是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深海,你的……呃,驅逐,有沒有期限?它們為什麼會做得這麼……這麼……米婭不是也和人類生活在一起?”
“罪名不同,”深海淡淡地答道:“我的……要嚴重一些。”
“什麼罪名?”我訝然,居然還有罪名這種東西?
深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