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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想說了。” 殷沛擺了擺手,眉宇間流露出幾分倦意,“你不想我管,我再不管就是。不過,這事兒嬸嬸一定會問。你有空最好想一想該怎麼回答她。她可沒有我這麼好打發。”說完這句話,他看看我,再看看深海,很是糾結地嘆了口氣。
相簿
深海留在我耳朵上的印記像一粒種子,從生根到發芽,經歷了若干種形態。從最初不起眼的凸起到剖開一半的球面,再拉長變成一個橢圓。顏色也由不明顯的肉粉色漸漸加深,變成了飽滿的葡萄紫,很像當時那條魚尾的顏色。迎著光的時候,它甚至會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酒紅,離遠了看倒真有幾分耳飾的感覺了。也許是深海就在這裡的緣故,它開始變得沒有那麼疼。但是隻要他靠近,它就會有所感應似的微微發熱。比如現在,我們倆擠在一張沙發裡看新聞,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我的耳垂,那個印記就像配合他的動作似的,一陣一陣地發熱。
我忍無可忍,一巴掌拍掉了他的爪子,“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深海的目光從電視螢幕上收了回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問的是什麼。唇角一勾,眼睛裡立刻多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狡黠,“小禮物嘛,這不是挺好看的?”
我懷疑地看著他。
“不信啊?”深海靠了過來,呼吸曖昧地拂過我的臉頰,“那你覺得它是什麼?”
我的臉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它是不是記號什麼的?”
深海低聲笑了,溫熱的呼吸拂動了我鬢邊的碎髮,癢癢的。
如此真切。
我想起之前那段分開的時光,那些魂牽夢縈的日日夜夜,恍然間,那種做夢般的不確定感再度浮上心頭。
自從他回來,我幾乎一直沉浸在這種古怪的患得患失之中。有時候洗手洗到一半也會忍不住跑出來看一眼他還在不在……我總是擔心他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又一次消失不見,怕到半夜驚醒要抓住他的手指才能夠繼續入睡。我以為我的辭工是因為我不放心他,可是幾天之後,我慢慢意識到真正離不開的那個人,其實是我。
我偏過頭,下垂的視線落在他淡色的嘴唇上。無論是在陸地還是在海里,他的唇色永遠都是介於象牙色與肉粉色之間。如果塗上透明的唇彩,一定會呈現出雜誌上的模特那般完美無瑕的裸妝效果。唇線轉折,嘴唇的輪廓立體而飽滿,無論是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還是帶著微笑的樣子,它看起來都性感得無以復加。我靠了過去,輕輕吻住了他。微涼的嘴唇,柔軟的不可思議。深海輕輕地環住了我的腰,安撫似的放任我一下一下地輕啄著他的嘴唇。模糊的恐懼被真實的觸感所取代,心頭忐忑的小獸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電視的聲音漸漸退後,變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有點吵雜,然而充滿了溫馨的家居生活的味道,像小時候我過過的那些好日子,那些父母同時在家的好日子。他們會一起進廚房,一邊做飯一邊低聲地交談。客廳裡有電視的聲音,有時還有洗衣機嗡嗡的轟響……這些嘈雜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奇異地令人感覺安心。
我抱住深海的脖子,小心地用舌尖去頂開他的嘴唇。深海的呼吸變得急促,繞在我指間的墨色的髮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鮮豔起來。在他的身上,連慾望都表現得如此……一目瞭然。
如此真實。令人情不自禁就變得心軟,心醉,要融化了似的。
不過,如此可愛的反應……也只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然後,我看到了另外的一些東西。確切地說,是感應到了某種東西,像一幅畫,那是某種他正在想著的東西。畫面的中心應該是我的臉,但是從上方俯視的角度又讓這張臉顯得十分陌生。頭髮散開在身下,有幾縷被汗水黏在脖子上,看起來亂蓬蓬的。臉色是一種詭異的潮紅,眼神卻迷迷濛濛的……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了。
我的手還勾在他的肩膀上,腦海中卻轟的一聲響。一股熱流竄上腦頂,一瞬間幾乎將我整個人都點燃了。深海低聲笑了起來,在我的鎖骨上輕輕咬了一口。
這算不算一種蠱惑呢?
真是要命。
我捧著他的腦袋,想板起臉來警告他:這樣的東西他自己知道就好,最好不要讓我看到。可是他一貼過來我又開始手腳發軟,心跳的聲音大得幾乎蓋過了一切。僅僅是他髮色與瞳色的改變,就比什麼煽情的話都來得更加動人。被愛著的,被需要著的滿足感和湧動在身體裡的情潮混雜在一起,宛如海邊突然間揚起的一個巨浪,眨眼之間就將腦海中殘存的理智拍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