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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裡還存了許多吃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做飯……”
我想他一定學過“望梅止渴”這個成語。我迷迷糊糊地想著,想笑又笑不出來。意識越來越昏沉,身體更是連半分力氣也沒有了,可是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話幻想出了一副令自己無比渴望的畫面來:熱氣騰騰的浴缸,舒展在水面上的一層花瓣以及……瀰漫在潮溼水汽中的令人舒適的薰衣草香味。
我懷疑出現在我腦海裡的這一幅連細節都無比清楚的畫面深海也看到了。當我們的身邊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礁石的時候,我聽見深海用一種略微有些發愁的語調喃喃自語:“房東花園裡的那些花……不知夠不夠……”
礁石
當光線徹底昏暗下來的時候,我終於可以肯定我醒來的時間是黃昏而不是清晨了。我跌跌撞撞地穿過林立的海灘和一片粗礪的沙地,來到了深海指定的那幢房子的大門外。
不同於沙灣度假村式的風格,這一帶的房屋更像是當地的漁民們自己修建的,用來就近照顧海水養殖場的簡易居所。當我們靠近岸邊的時候,我也確實注意到了沿著海邊砌起來的一個挨一個的池塘和紗網之類的東西。這一帶的海灘質量不好,完全沒有人工改造過的痕跡。想來附近的居民也都是以海水養殖為生吧。
爬上最後兩級臺階,我從大門旁邊的花盆底下摸出了鑰匙。老式的黃銅鑰匙,後面還拴著一根繩子。摸索著開了大門,照明開關就在門邊。不過,瓦數很低的燈泡,亮起之後並不比沒開燈之前明亮了多少。房間不大,除了地面鋪著瓷磚,牆上刷了白塗料之外並沒有進一步的裝修。簡簡單單的幾樣傢俱,看起來也都年頭很久的樣子。靠近床頭的地方甚至還擺著兩個老式的塑膠外殼的熱水瓶。
顧不上細細打量深海的臨時據點,我開啟衣櫃從裡面翻出了一條幹燥的毛巾被,掉頭就往海灘上跑。
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來了,房間裡的燈從背後照過來,霧濛濛的,並不是很亮。一眼看過去,烏沉沉的陰雲之下亂石林立,我竟分辨不出哪一塊礁石才是深海的藏身之處了。正著急的時候,一條手臂從不遠處的一塊礁石後面伸了出來,朝著我的方向擺了擺手。
我的眼眶沒來由地有些發酸。這個人剛剛帶著我穿過了黑夜與白天,像海洋中的王子一樣頂著風浪將我一路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他卻不能夠在沒有遮掩的情況下光明正大地走上這片沙灘。
風越來越大,吹透了我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徹骨的冷。我朝他跑過去的時候十分小心地把懷裡的毛巾被舉了起來,生怕身上的水漬會弄溼了它。
深海十分警覺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用手掌撐著身體敏捷地竄上了礁石。我連忙抖開乾燥的毛巾被裹住了他,拽著他的胳膊把他的身體拖到了礁石上面。
也許真是累了,深海像個受了傷的孩子似的躺在礁石上一動不動,任憑我拽著毛巾被的另一端替他擦拭身上的水漬。他的尾鰭很長,毛巾被幾乎被我拉直了才勉勉強強夠得著。說實話,我已經不怎麼害怕他身上這個奇怪的部位了,即使它在我的手掌下輕輕地拍打著礁石也不會讓我感到害怕了。它的形狀就像我曾見到過的最完美的扇子,經絡分明,靠近邊緣的地方又薄又軟,像絲綢一樣。而它的色澤也像絲綢,海洋的顏色,在一片昏暗中泛著淡淡的銀色,像月光。
深海真的是很漂亮。他的漂亮就像光、像彩虹以及所有那些大自然的奇蹟一樣。讓人在讚歎的同時又有些傷感。因為它總是漂浮在這世界之上,那麼遠。遠的……只能看見,卻永遠也無法真正觸控。
我用毛巾被包住了他的尾鰭,然後精疲力竭地在他身旁坐了下來。遠處養殖場的方向有燈光亮了起來,和我們身後房間裡的燈光融合在一起,朦朦朧朧地籠罩著這一片荒涼的海灘。我看不清深海的臉,但他一直平躺在礁石上,緊緊裹著毛巾被,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似乎十分難受的樣子。這還是我第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另外一個物種變化為人類。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在好奇這個過程是怎麼實現的,但是他一聲不吭的樣子還是讓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看見的好。
我把腿伸直,小心地把他的腦袋挪到了我的腿上。深海的身體軟綿綿的,甚至沒有掙扎一下。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順手替他將黏在臉頰上的頭髮捋到了耳後,“很難受嗎?”
這本來應該是很溫柔的一句表示關心的話,可是聲音經過了不住打著寒戰的兩排牙齒的過濾之後,聽起來完全跑了調,聽不出一丁點兒溫柔的意思了。
深海搖了搖頭,低聲問我:“你沒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