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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正道圍住之時,眼見徐十三已然被擒無法相救,田墨撒了丫子就逃。直向樹林子裡奔去,想去尋著許一蘿,商量應對之計。可在林裡轉悠了半天,卻怎麼也看不見人。田墨料想她定是尋著了地方躲了起來,再想到徐十三曾說“她必是躲在空洞的墓穴之中,避不見人”,於是心下打定了主意,便向附近的墳地裡尋去。
好在他膽子大,又曾是做捕頭的,見到任何有異常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查了半晌,才瞧見一個墳塋,墓口好似有移動過的痕跡。事態緊急,他也來不及多想,便鑽了進去。果不其然,黑咕隆咚的墓穴之中,深處卻有燈光;無邊冷寂之中,卻聽得一個淡淡淺淺的呼吸聲——正是才藏進去不多時的許一蘿。
田墨向她交代了武林正道已展開全面追蹤的訊息。許一蘿低垂下眼眸靜靜地聽著,手裡的燭火映在她的面容之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待他說到徐十三被抓一事,她雖依舊不做聲,但是手中的燭火卻驟然晃動了一下,隨即便搖曳不定,顯是她亂了呼吸。
“怎麼辦?”將事情經過說完,田墨小聲問道。
雖說來時一直想著要想個法子救出徐十三,可是待到現在冷靜下來再想,卻怎麼都覺得是痴人說夢。那些都是正兒八經的江湖人,武藝高強,就憑她一個虛有可怕名頭卻無半點真本事的女子,再加上他這個面對一般肖小還行但是在行家面前也只是三腳貓功夫的傢伙,如何能從萬眾高手中救出人來?
“還能怎麼辦?”她瞥了他一眼。也不多話,只是起了身,向墓口走去。
“等等!”他阻止她,陳述出殘酷的現實,“憑你是根本不可能救出他來的。”
許一蘿頓了一頓,卻並未回頭,“那又如何?救不到,難道連去都不去嗎?”
“……”田墨愣住,再也說不出話來。既知無望,可若嘗試都無,只為了撇清關係不被牽連,就躲藏於這黃土當中,那便與這墓中屍身有何區別?只不過多了一口氣罷了。
想到此處,田墨再不勸阻,只是跟著許一蘿走出墓穴之外。二人又商量了一番,決定先稍作喬裝,小心折回鎮子裡,探聽了訊息,再做救人的打算。隨後,許一蘿換了套男裝,用泥土抹黑了臉,而田墨也從農田的稻草人身上抓了個斗笠戴上,壓低了帽簷。
二人坐定在酒肆二樓的偏欄近窗一處,位置甚佳可觀六路,樓下酒客情形盡收眼底。眼見這裡江湖人士眾多,二人更不聲張,只是低頭喝茶,並集中了精神,仔細聽那些江湖客邊斗酒邊談論如何對付“九幽鬼姬”一事:“沒想到那女魔頭,竟然還有同黨!”一樓中間那桌,衣服打扮各不相同,兵器也是從刀到劍還有判官筆,看來顯然不是一個門派的。
其中使判官筆的那個拍桌怒道:“先前只聽那女魔頭行蹤飄忽,獨來獨往,沒想到她竟然招了眾多門徒屬下,莫不是要再開創個魔教來?”
田墨聽了,不免暗暗好笑:這些江湖人,倒真是會詐唬。什麼眾多門徒,加起來也不過三個人而已。
可是想到這裡,他又笑不出了:徐十三才算是她的忠心跟班,不過此時卻生死未卜,能否救出尚未知。田墨望向一邊的許一蘿,卻見她不動聲色,只是喝茶。
“怕什麼!”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刀客喝乾了一碗酒,方才介面道,“就算那女魔頭有通天徹地的本領,這下也逃不出咱們眾多好手的手掌心!你們可知,這次抓著的那個魔頭下屬,不但是要員,搞不好還是那女魔頭的姘頭呢!”
“哦?此話怎講?”腰上彆著劍鞘的江湖客忙不迭地問道。那個使判官筆的也連連點頭詢問,似乎眾人都對這等小道訊息有著難以言喻的極高興致。
“可不是嗎?”那使刀的漢子曖昧地擠了擠眼,“那個混小子,昏倒了迷迷糊糊地,滿口都是‘許姑娘’長‘許姑娘’短的。”
握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許一蘿捏緊了杯子,心裡一陣酸楚無處可洩,只有喝茶掩飾。可杯到唇邊,才驚覺已是空杯。
剎那間,神情恍惚。面前似乎是出現了一張笑臉。唯有他,會一邊說笑,一邊給她斟上茶。偶爾露出哀怨的表情,說些“許姑娘,像我這麼好的跟班,那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呀”這樣的玩笑話。
其實,她並未將他當作跟班。為何,他嘴裡唸叨著的,還是她……
他說,他們是夥伴,是一條繩上拴著的螞蚱,可其實,他大可不必管她。這些日子來,是他一直在遷就她,陪著她,想為她去了那惡毒的名聲,想讓她平平常常地過日子。這些,她都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