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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他走近。田墨依言走了過去,被那隊長一巴掌拍了脊背,向眾人介紹道:“各位各位,這是咱們新進寨子的兄弟,也是不堪被那些地主老財壓迫的。呃,”他愣了一愣,轉頭望向田墨,“說到這個,都忘了問了,你叫啥名來著?”
“田……”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田墨及時咬住舌頭,將名字嚥了下去。雖然他是個有名無實的大俠,但好歹名聲在外。他微一思忖,道:“我叫阿田。”
“哦,阿田,”那隊長舉起了酒碗,“我姓龔,你叫我‘龔隊’便好。從今都是自家人了,你便在寨子裡住下。你可選擇種田,咱們自會分你一份田;要不,你也可選擇守寨。總之,你看你能做些什麼吧!”
“哦好,龔隊,”喊了一聲,田墨覺得微微怪,順口嘀咕了聲,“龔隊,你這名兒甚是奇怪,怎的單名一個‘隊’字?”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屋裡笑聲一片。十幾個漢子大笑出聲,可震屋頂。
那“龔隊”似是有些尷尬,僵硬地轉移了話題:“莫談這個了,吃飯吃飯!”聽他這一說,眾漢子更是笑得不行,只留田墨一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見他疑惑,旁邊一個扎著頭巾的漢子將他拉至一邊,忍著笑說明道:“新來的兄弟,你不知道,這名字是龔隊最頭疼的事兒——他單名一個功勞的‘功’。”
“功?”田墨怔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哈,難怪這龔隊不讓別人喊他的名兒了!”
那龔隊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急忙打斷:“吃飯吃飯,�嗦些個什麼?”邊說邊去夾那碗裡的幹切牛肉——這的確成功地轉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眾位漢子們一看,頓時忘了說話,紛紛嘻嘻哈哈吵鬧嚷嚷著去搶肉吃了。田墨本就肚餓,見此情景,也顧不上什麼先來後到,搶肉不落人後,迅速掠奪。只是畢竟僧多粥少,只搶來三塊:一片直接丟進嘴裡,另兩片藏進了袖口當中。
就在眾人邊吃著白米飯一邊大談笑料的同時,田墨也很快與他們打成了一片。或許因為在他當差之時,平日處慣了的都是些大老爺們的捕快,這群人的說話處事方式,意外地對他的味。
就在喝酒搶菜的吵吵聲中,田墨也結識了幾個朋友:比如剛剛告訴他龔隊原名的那個,名叫“劉東風”,是個守寨的。與他聊著聊著,田墨也大致將這梁河寨的情況套了個明白。
原來,這梁河寨原本並非土匪窩子,最初不過是一撥避禍之人,聚集於此,耕種定居。他們都是前朝一些官宦家裡的僕人,因自家的老爺得罪了當權之人,慘遭牽連。本是該被髮配邊疆苦寒之地,中途巧遇上一位武林高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因此逃過一劫,躲到這人跡罕至的梁河地區。
然而,即使如此,那權頃朝野的奸臣卻依然沒有放過他們。那大臣又向皇帝老子進讒言,說這梁河地區的匪徒猖獗,騙得皇帝老兒派了被人們尊稱為“漠城鐵壁”的邊防精銳戰士一千餘人,來這梁河地區“剿匪”……
“那後來呢?”聽了劉東風的說法,田墨不禁為那群避禍之人著急。
“嗨,你別急撒,等我喝口酒先!”那劉東風見他一臉猴兒急,故意吊他胃口。伸手抓了一罈酒,慢慢地灌著。
田墨斂了眉頭,疑惑道:“我聽說,那‘漠城鐵壁’在討伐梁河寨的時候,盡數被滅,至今屍首都遺留荒野。憑那些不懂武的逃民,怎有這般本事?還是那先前救了他們的高手,再度幫了他們?可,奇了!憑他一人之力,怎敵得過精兵一千?”
那劉東風斜了他一眼,見田墨斂眉苦思,不禁覺得好笑:“哈!瞧你急的那樣兒!哪兒有那麼多武林高手飛來飛去等著救人?不過,說這‘漠城鐵壁’在此全軍覆沒,卻也一點兒也沒錯。”
“那究竟是為何?”田墨急道,“既然無人來救,就憑這些難民,怎能敵得過如此強悍的軍隊?”
那劉東風聽了這話,面有得色,似是得意得很,抓了酒罈子就灌。而先前一直聽得二人對話的龔隊,則面上泛了紅,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
就在田墨百思不得其解,急得直撓後腦勺之時,卻聽見有人推開門來。他轉頭去望,只見一個女子走進了屋。
“大嫂!”劉東風慌忙叫道,將酒罈子藏到了身後。其他的漢子也紛紛放下了碗筷,表情甚是好看。
那女子向眾漢子們微微躬身行禮,隨即望向龔隊,笑容甚是溫柔。那龔隊手中筷子一抖,抬手放在嘴邊,乾咳了兩聲。然後,他向眾位抱了抱拳頭,示意先走一步,而後便大踏步地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