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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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淡青色浪花紋夾紗女官宮服,倚在景寧宮後殿的凝婉閣上,遠遠的看著瑩露池,心中莫名的湧起幾絲愁暢。御花園中碧草如錦、花繁葉茂,一派熱鬧喜人的夏日景象,但是,置身於景寧宮深處的她與其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帶宮牆,而是千萬丈的渺渺紅塵。
從接旨到景寧宮任司籍,已過去了一月有餘。杜沅沅一直呆在景寧宮中,從未出去過半步。感覺上,好像是被幽禁了起來。
景寧宮是太后的寢宮,位於禁宮西路。宮深殿幽,十分安靜。杜沅沅仍然記得第一日到景寧宮的情景。
那日,她跪在景寧宮寬大的正殿上,腳下是櫻紫色鼎福紋磚地。太后遠遠地坐在紅木浮雕菱紋嵌碧玉的寶座上。一縷縷紫檀香的煙氣從殿中博山爐的爐蓋鏤孔中嫋嫋地飄出。太后的臉隱在絲絲縷縷的青煙後面,空遠寥廓得讓人看不清楚。
她自進殿後,便一直跪著。寶座上的太后審視了良久,方才道:“起來吧。做女官要守女官的本份。不要仗著不同便可為所欲為。這宮裡上上下下自有等級法度,違背了宮規,可是誰都救不了你的。”森然的語聲中隱隱有她恃寵生嬌之意,似乎是指責,又似乎是告誡。杜沅沅有些委屈,她記得,在秀女二選的時候,太后對她頗有好感,可如今,竟是如此冷漠威嚴的面孔。
太后端起青花福壽茶盞,喝了口茶,又道:“你就到後殿凝婉閣上替哀家抄經書去吧,無事不必到前面來,也不要隨便出宮去。有事哀家自會叫你。”杜沅沅聽那話中的意思竟是要將她幽閉在景寧宮中。太后也不容她分辯,便吩咐人將她帶到了後殿。臨走,她向太后行禮時,發現青煙中太后的那雙眼睛充滿了森森冷意。如一桶冰水漫過全身,冷得她骨子裡都是絲絲寒氣。她看得清晰,那分明就是敵意。
自此,她便生活在景寧宮深處的凝婉閣上,抄錄經書。這一月以來,雖皇上、后妃每日晨昏到景寧宮給太后請安,但一來杜沅沅深處後院,二來即便是太后宣召,時間都恰巧錯開,杜沅沅竟未見過半個外人。她心裡隱隱有些疑惑,似乎太后是怕她見到什麼人。
偶爾,杜沅沅會和景寧宮的小宮女們聊上幾句。間或也會聊到太后身上。她這才發現,太后,也許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安享天年,與世無爭的人。
太后孃家姓申。申家是齊朝的開國功臣,也是高姓大族。勢力盤根錯節,綿延幾代。自齊高祖起,齊國曆代皇后,皆出自申家。至上一代止,已出了三個皇后。其權勢富貴,已登峰造極,無人可敵。但是,不知為什麼,到了這一代的英帝,行了冠禮之後,並沒有立申家女子為後,而是自己做主選了集賢院知事趙鶴年的女兒趙靜敏做了皇后,趙鶴年僅是個小小七品文官,無權無勢。世人一時譁然。
杜沅沅聽到這裡,不禁冷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申家的做大對大齊的皇權本身就是一種威脅。中國的歷朝歷代,有多少外戚專權斷送了江山。英帝如此睿智的一個人,又怎會容忍身邊留有這樣的禍根。不讓申家的女子再做皇后,無疑是一個聰明的舉動。只是,申家怎會甘心,麗妃的進宮就是一個最好的佐證。
杜沅沅也恍然明白了這就是太后,皇后與麗妃之間的微妙所在。朝堂上的權勢爭鬥綿延到深宮內院,皇后又軟弱可欺,想必英帝也是無可奈何吧。杜沅沅不覺對這個從未謀面的英帝有了一絲的同情。
祈陽殿南書房。
英帝坐在紅木雕龍翅頭几案後,微有些氣悶。戴著掐絲琺琅扳指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敲在紅木几案上,發出“叮”、“叮”的響聲。自杜沅沅入了景寧宮後,英帝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雖然這些日子以來,他除每日晨昏定省外,有意無意總要到景寧宮坐坐,可是,竟然一次也沒有碰到,杜沅沅就象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面對著太后慈婉和善的目光,他也不好細問。只有一次,許是為了放寬他的心思,太后笑吟吟地說:“沅沅那孩子還真是虔誠,每日在房裡替哀家抄錄佛經,也不出來逛逛。”
英帝隱隱覺得,太后似乎在有意阻隔他們的見面。英帝有些後悔,當初,還不如直接下旨將杜沅沅納入後宮,也省卻了今天的麻煩。現在,一直找不到一個由頭,將心愛之人帶到自己身旁,只能每日裡這樣苦苦想著。
這些日子,他對徽淑宮的柔選侍異乎尋常的疼愛,倒並不是柔選侍如何嬌媚可人。相反,柔選侍性子清冷,頗不易人接近。只有英帝心裡清楚,看到柔選侍,就會讓他想起安國寺後的萬朵梅花,想到杜沅沅梅林中那宛如仙子的身影。
心意定
祥萃宮院內,一株株花容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