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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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覆幾日,杜沅沅每日都早早出宮,一去便杳如黃鶴,深夜方歸。英帝雖心急火燎,卻無可奈何。終於有一日忍耐不住,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將杜沅沅等到,不管有何誤會,必須當面談個清楚。
杜沅沅在梅芫雪的徽淑宮裡一直呆到戌時末,眼見夜色深濃,這才回了懷玉宮。一進宮門,便見殿內燭火明亮,一個俊雅出塵的身影映在糊了厚厚宮紗的軒窗上。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不是英帝是誰。杜沅沅吃了一驚,沒想到英帝此時還等在她的寢殿內,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站在窗外,痴痴地看著那個焦急等待的身影,心中漸漸溢滿酸楚的柔情。這段日子的避而不見,不僅折磨了英帝,也在折磨著她自己。她無數次的回憶起二人共有的那些美好的時光,幾乎忍不住要去見他。每當踏出去第一步,她都硬生生忍住。她心中明白,這是一場力與力的角逐,心靈與心靈的抗爭。她決不能心軟,一定要堅持下去。只有這樣,英帝才能重新審視她,才能真正去了解她,認識她。也才能尊重她的一切。
杜沅沅看了片刻,毅然轉過身,向外走去。轉身時,羅裙上系的琉璃環佩輕揚起半個圓弧,刮過青花荷葉紋卷缸的邊緣,發出叮的一響。房內的英帝聽得分明,高聲道:“是誰?”聲音中忽然充滿了驚喜,“沅沅,是你麼?”一邊說著,一邊向殿外走來。杜沅沅嘆了口氣,只得站定。
英帝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一眼便看見了站在窗下的杜沅沅。突然間頓住了身形,定定地看著她的臉,眼中似有一團小火苗在不斷地跳躍。杜沅沅臉色淡然,眼神冰冷,平靜地望向英帝。二人隔著冬夜裡清寒的空氣,靜靜凝望,漸漸火焰融化了堅冰,杜沅沅似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對視,收回了目光,低下頭去,福身為禮,靜靜道:“臣妾參見皇上。”
她的身子剛剛彎下去,禮還未行至一半,冷不防一股大力將她拉向前,一下子撞到一個寬闊的胸膛裡。她下意識地扶住面前的胸膛,努力站定。耳邊傳來一聲暗啞的低語,“你,你,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告訴我,我究竟該怎樣待你?”語聲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綿綿的情意。杜沅沅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面容,狼狽地抬起頭,眼前是一張痛苦混合著狂熱的面孔。那面孔有些瘦削,腮邊都已露出青青的胡茬。
杜沅沅心中一軟,看得出這段日子,因著自己的冷漠疏離,英帝過得必是十分辛苦。但一想到那些獨自承受孤獨與悲辛的日日夜夜,心又冷了起來。硬生生掙開英帝的環抱,退後一步,依舊福身道:“請皇上恕罪。”英帝默然半晌,臉上悲怒交集。良久,才苦笑道:“你我非要如此麼?”杜沅沅直起身來,低頭不語。英帝道:“我知道,這段日子是我不好,可是,我並非故意冷落你,沅沅,你早已明白我的心意,卻為何不懂我。”話到尾音,隱隱發顫,顯然是心情激動得不能自己。
杜沅沅聽到“為何不懂我”這幾個字,只覺得一股悲憤之氣直衝腦門,忍不住呼道:“我不懂你?你怎知我不懂你。你又何嘗懂過我!”說畢,疾步走過英帝身邊,逃一般地跨進殿去,只聽得“眶”的一聲,已將殿門從裡面緊緊推上。
英帝聽到杜沅沅的悲呼,還未回過味來,便見她一陣風似地衝進殿去了。把他晾在院內,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自己好歹也是個堂堂天子,竟然在妃子的宮裡吃了個閉門羹,說起來也算是個曠古奇談了。臉上不由紅一陣,白一陣,幾乎要拂袖而去。但心中終究還是割捨不下,想著今夜一到懷玉宮,早就屏退了宮內和身邊的宮女、太監,就算是被關在門外,也不怕丟了面子。便蹭到門邊,輕輕敲了幾下,柔聲道:“放我進去,大家談談,總好過一個人生悶氣。”
杜沅沅聽到殿門上不時傳來畢畢剝剝的輕響,中間夾雜著英帝的軟語央求。原本的傷心難過中竟然冒出幾分好笑來。轉念一想總不能將英帝真的拒之門外。如此耍著性子只怕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還不如當面談開,此人是否是她的良人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杜沅沅開啟殿門,也不看英帝,顧自回到椅中坐好。深深低下頭去,手指在案上放置的古箏弦上劃來劃去,似乎全副心思都已放至箏上。但指下流出的曲音卻是雜亂無章,震人耳膜,讓人聽了心緒更加煩亂,顯然彈琴之人心神不穩。
英帝在殿門前立了一會,暗暗窺視著杜沅沅的臉色,待聽到杜沅沅彈出如此金鐵交擊之聲,心中微有驚疑,卻也不出聲打斷,只走至杜沅沅對面緩緩落座。靜靜傾聽。
杜沅沅起初只不過是為了洩憤,漸漸地凌亂的指法變成了輕攏慢捻,一串串流暢的音符在殿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