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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丐戶走了,昭然方才朝著朝在巷子暗處的阿寧招了招手。
“少爺您有何吩咐。”阿寧匆匆走了過來。
“替我去打聽一下,賀老爺的妾室住在哪座庵廟裡。”昭然說畢頓了頓又道,“這座庵廟多半在東郊。”
阿寧聽畢點點頭,便轉身走了。
昭然一轉頭,才發現九如已經進了不遠處的茶肆,他連忙也跟了上去,昭然在二樓的位置坐定,瞧著樓下逐漸而來的車水馬籠,不禁輕笑了聲:“昨個兒才去法衍寺捐過了香錢,晚上便得道成仙了,倒也巧。”
“你不是跟萬通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嗎?怎麼還查?”九如要了壺六安茶,又要了點鹽姜,坐那兒不禁不慢地調茶。
昭然瞧著下面的熱鬧:“有些事可以得過且過,有些事卻務必要弄得清清楚楚。”
九如瞧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昭然從樓下收回了目光不懷好意將臉湊了過去道:“九如小叔,這賀老爺回頭要是真成了仙,那國師塔的名頭豈不是叫人給蓋過去了。”
“說那麼多,口渴了吧,喝水。”九如拿起調好的茶水給他添了杯茶。
他的指骨細長,貌一看,還透著些弱不禁風,但昭然是見過這幾根手指將無容的咽吼骨輕描淡寫地捏成了飛灰,可不敢小瞧,於是乾咳了兩聲喝幾口茶,但忍不住又問:“你真不在意?”
九如向著窗外瞥了一眼:“只要他別死了又活轉來,成多大的名聲我都不在意。”
昭然小心翼翼地問:“那仙家也有生死?”
九如穩穩地給自己的杯子裡添了點水道:“人間有生死。”
昭然只好訕訕地轉了話題:“那小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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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戶提著只灰桶走了出來,昭然下了樓跟他走到了巷子裡,那丐戶方才將一盆綠韭葉子似的植物從灰堆裡給扒了出來。
“爺,你且擔待點,不埋在灰裡,光捧著這花盆可從府裡出不來,我到底是個臨時的下人。”
昭然蹲下來撣了撣葉子上的灰,便高興地將銀錠子扔給了那丐戶。
那丐戶也是個機靈之人,捧著銀錠子便三轉二轉便走得人影都不見了。
阿寧比丐戶僅慢了幾步,但等到丐戶走了方才出來,見昭然對著那盆綠葉子在笑,便問道:“少爺,這盆東西跟賀府老爺的死有關嗎?”
“不知。”
“那……”阿寧有些不明白。
昭然道:“這盆東西叫薤葉芸香,書裡頭說它能避障氣。”
阿寧抿唇笑道:“不就是大蒜嗎?”
恰巧九如也從巷子口進來了,昭然哈哈大笑道:“這風雅的名字的確少人提,通常大家都叫它大蒜。”
“少爺何必費功夫去弄盆大蒜葉子回去?”
昭然道:“李府是從兩個月前搬到這裡的,兩個月前剛好是大蒜下種的時間,他要忙著搬家,怎麼會想起來種大蒜?若是養來吃,那也應該養在下院,廚房附近,為何會養在書房近旁的院子裡。”
“所以……”阿寧沉吟了一下。
“是人送的。”九如道。
“你不覺得奇怪,誰會送盆大蒜給賀老爺?”昭然皺眉道。
“原來少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阿寧笑道。
昭然嘆氣:“你家少爺我不知道的東西其實多著呢。”他倒說了句實話,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九如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好似詫異這人也有謙虛的時候。
昭然斜眼一瞥便知他的意思,本想調侃幾句,卻發現九如的嘴角微彎,唇邊便似隱隱現出月牙,他不禁心裡大叫,怪不得這小佛子平日裡從來不笑。
這麼笑別人瞧了哪裡還能當他是佛子,他心裡嘖嘖,想著小佛子平日裡裝腔作勢也不容易,罷了罷了,總歸給你尋個膚白貌美的,不委屈了你。
阿寧在旁笑道:“大蒜也沒什麼不好,即好養,樣子也不難看,除了不會開花,跟水仙花多像?冬日梅花再好,也不能移屋子裡頭,要是不能養水仙花,養盆大蒜也沒什麼不好。再說了,少爺不也說,大蒜還有個風雅的名字叫薤葉芸香嗎?”
昭然一笑,捧著那大蒜道:“叫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阿寧道:“這戶人家的妾室叫雲仙,聽說原是名外室,後來有了身孕,這才納回了家。不過賀夫人有些不大高興,那名妾室倒也機靈,都沒過府便自請去庵廟了。這座庵廟果真被少爺您料中了……的確在東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