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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備——放!”
石塊,床弩,它們經由器械帶來的動能被投擲或投射出去,一段時間不長的飛躍之後,或是重重地砸在城牆,或是箭鏃穿透人體、插入城牆、沒入地面。
這是一個大場面,長江水道之上的戰艦在進攻,陸地之上的器械部隊也在進攻,江都四面皆是被圍,不過就是南面的水道和東面的陸地作為雙箭頭的主攻,西面和北面則是作為佯攻。
整個江都全面被圍,周邊的樹林已經被砍伐乾淨,木材會成為攻城梯、刀盾車、衝撞車……等等器械的材料,也會被挑選出一些比較直的木材作為床弩的弩箭。
太多的攻城器械在發動,導致半空中根本就沒有停過存在石塊或是弩箭,而這樣的攻勢已經持續一整個上午,看著下午也會繼續下去,倒是漢軍還沒有派出過士卒進行接觸戰。
謝安是作為一名觀察者被允許進入戰場就近觀看,他僅僅是帶著四個人,其中兩個是隨從,另外兩個是護衛。
一個上午觀看下來,謝安不得不為漢軍的攻城方式而傾倒,一切只因為漢軍的攻城器械著實是太多太多,江都的石碣守軍一開始有射了幾波箭,後面乾脆就是被壓制得抬不起頭,再無任何的反擊行為。
“為什麼不投入部隊攻城?”
“不到時機。”
“所謂的時機是?”
“全面壓制更多的時間,導致敵軍士氣降到最低。”
起碼一百架投石車,再有近三百輛床弩,它們全被集中在東面的攻勢之中,而這個還只是漢軍的陸面攻勢。
長江水道之上有近七十艘船分為兩個長型佇列排開,他們輪流在南面對江都進行床弩漫射,屢次齊射的時候總是會發出很大的破空聲。被射出的弩箭因為仰角的關係只有少部分命中城牆,更多的是直接飛進了城內,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陣陣的慘呼和哭嚎發出,一個上午過去卻是沒有了動靜。
什麼叫財大氣粗?謝安看漢軍的進攻就是最好的體現。
石塊在河道邊找並不困難,可床弩的箭哪怕是可以就地取材也需要製作,再來就是箭鏃怎麼也是需要打造,一根床弩的用箭再怎麼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僅僅是一個上午,漢軍發射的床弩絕對超過五千杆,江都兩面受到進攻的城牆之上插得是密密麻麻,別提那些射入城中的弩箭了。
城頭之上已經看不到石碣的守軍,漢軍的拋石車和床弩依然射個沒完沒了,除了解釋是在打心理戰真的沒有別的說法,但這種耗費龐大的心理戰估計也就漢軍支撐得下來,換做其它任何一個國家或是勢力,誰會這麼幹?
謝安無法猜測漢軍是不是一支這樣的攻城方式,還是故意在做給他們看。
對的,就是他們,謝安是離得近了觀察,長江南岸可是有著為數眾多的晉軍將士也在看,差別就是對岸的距離比較遠。
一陣戰鼓聲被敲響,謝安看去,漢軍的本陣中有大隊計程車卒正在列隊向前。從他的角度看去,能認出那是大批大批的弓弩手,後面卻是跟著衝城車、攻城梯,再往後是同樣列隊向前的輕兵。
所謂的輕兵是上古先秦到至今對未披甲士卒的統稱,但裡面還是有比較詳細的區分,例如真正意義上的輕步兵,但也有敢死隊的存在,要是輕兵再配置飛爪……就是有鐵鉤和繩套的工具,那就是驍果,也稱為跳蕩兵。
驍果是對勇戰敢死之士的讚揚之語,到南北朝時期只有真正的銳士才能得到這個稱號,倒是到了楊氏隋國時期成了自帶乾糧的義勇軍將士泛稱。
“飛爪士?”謝安怔怔地說:“要正式攻城了?”
飛爪士其實就是跳蕩兵,專門用來“不走尋常路”對城牆進行攀爬式攻擊。看看跳蕩兵肩膀上攜帶的飛爪,可以看出爪是有三個鐵鉤,連結鐵鉤的前端是一種麻繩與鐵鏈共同纏成麻花狀的繩套,後面才是全由麻繩來組成。會這樣當然是防止飛爪被城牆上的守軍砍斷,不過得生產力和財力都足夠的勢力才會搞,其餘根本不會費這個勁。
拋石車和床弩並沒有因為漢軍有部隊推進而停止發射,那是進攻部隊離城牆還比較遠,適當距離下壓根就不會產生什麼誤傷。
是到了進攻部隊接近江都城牆約有三百步的時候,拋石車和床弩才停止發射。
“怎麼不進攻?”謝安是看了大概半刻鐘左右才沒按耐住出聲:“剛才城牆之上沒有守軍,可以非常輕易攻上去。”
“不著急。”成朔笑呵呵地說:“看下去就知道了。”
過了大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