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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二年開始,長江以南就一直是不斷有人渡江北上。
北上的人並不完全是世家子,還有一些在南方失去了土地的百姓,他們認為北方有一個新興國家正在崛起,覺得按照以往新興王朝的慣例應該是會分田,期望獲得屬於自己的土地才離開家鄉前往中原。
長江以南沒有自己土地的百姓非常多,“衣冠南渡”之後的南方一再進行洗牌,家大業大的一些家族尚且扛不住,沒有任何話語權和自保能力的百姓又能怎麼樣。導致的是大片的土地被南遷的北方家族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拿取,家破人亡者不知幾何,淪為擁農給人種田更多。
根據漢國官方的不完全統計,自元朔二年到元朔三年底,南方湧向北方的百姓數量超過八萬,大抵是被就近安排在徐州各郡。
漢國這邊沒有執行分田,除開原來就擁有土地的人,任何人獲取土地的渠道只能是參軍入伍。
在元朔二年期間,參軍入伍能夠獲得土地的政策還沒有執行,新徵的數十萬新軍士卒是在元朔三年被安排歸鄉時,得到了一些政策補償。
漢國給予退伍士卒的補償是,願意接受官府安置能夠獲得五畝土地,想要回到家鄉的人只能獲得兩畝土地。這樣的政策之下,絕大多數的退伍人員是選擇接受官府安置,僅有少部分人回到原來的地方。
從南方北上的百姓,他們獲得土地的願望落空,想再回到長江以南則不現實,只能接受漢國官府的意見,那就是為官府耕種土地,收穫分配是官府得五成,他們能夠留下一半。
漢國官方對土地的嚴控並非沒有理由,現階段卻不是專門用來防止什麼土地的大規模兼併,是在刻意培養一批有產者,使有產者成為國家的中堅力量。
應該說漢國除開官府持有之外,沒有什麼一家有數萬頃或數十萬頃土地的家族存在,擁有土地最多的桑氏也僅是三千傾的土地,那還是桑氏一族在漢國制定相關土地政策時,原本就擁有地契。
要是短時間內不會南下,漢國是該執行一些吸引移民的政策,問題是漢軍隨時可以南下,那還從長江以南吸引移民做什麼,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恰是因為不論在什麼季節都是有人北上,漢國的長江艦隊並沒有進行什麼封鎖行為,僅僅是在內陸有一道道的關卡。
北上沿路的關卡不是為了阻止誰北上,是對北上的人進行必要的監控,其實就也是對奸細的一種必要威懾。
近期長江沿線的漢軍已經確定會專門制定登岸地點,謝道韞一行數十人是趕在政策執行之前抵達長江北岸。
江都附近的漢軍是一種外鬆內緊的姿態,謝道韞等人要是直接北上,入了內陸四五里就會遭遇關卡被攔下進行必要的登記,少不得是會被搜查一番之類的事情,但凡有點什麼不對勁的行為將會被拘留起來。
“真的是上紅下黑啊!”謝道韞對有數十名漢軍圍過來並不感到緊張,她相反是一種很有興趣的態度在說:“傳聞炎漢戎裝就是紅搭黑,很是有正朔的模樣呢。”
晉軍的戎裝是戰袍為白色,要是在搭配一些稻草、布柳之類的簡直就是一支在給誰服喪的全軍縞素部隊。
其實不管西晉還是東晉,按照五德之說的話,他們是屬於金德,那麼軍隊的戰袍的主體顏色應該是黃色。晉軍會選用白色戰袍不是黃色犯了什麼忌諱,關於明明是金德的兩晉為什麼會是白色戰袍有比較多不靠譜的說法。
談到晉軍的戰袍為什麼是白色,其中之一就是說因為中原淪陷晉軍才以服喪的白色為戰袍主體顏色,然而從先秦一直到南北朝,服喪該穿的是黑色才對。
關於軍隊縞素的說法,是到了小說非常流行的明朝才大量描述,而明朝小說家那麼寫是根據當時的社會習俗。
“郎君?”侍女謝蘭見有漢軍圍上來已經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之上,很是緊張地說:“您還有興趣對他們的戎裝評頭論足,不該是想怎麼糊弄過去嗎?”
為什麼不稱呼公子?一切只因為現在還是一個階級異常鮮明的社會,公子是公侯之子不能亂叫,那麼延續從西漢到目前稱呼的郎君就十分合適。
江明是這隊漢軍的隊率,他實際上是長江以南的丹陽人,選了個好時間北上之後入了漢軍,參加過曾經的彭城之戰,後面還監督僕從軍與奴隸軍與國丈褚裒統率的晉軍打過,後面被安排到了江都漢軍的序列。
丹陽在東漢時期是一個精兵出產地,通常是受僱傭給人打仗賺錢,到了諸侯混戰時期尤其被各諸侯所喜愛。丹陽出僱傭兵的歷史早就隨著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