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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而言節操不算什麼,任何一個家族真都沒有將節操當回事。
相比起一些曾經為胡虜效力過的家族,原本位於東晉小朝廷治下的那些家族其實要好很多,也就是曾經效力胡虜想被接納為官的難度係數挺高,曾經為司馬一家子效勞過的那些人則是要相對容易一些。
司馬一家子再怎麼說都是諸夏的一份子,為司馬一家子效力是一回事,為胡虜效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為胡虜效力的那些人都沒幹什麼人事。
那是沒得說的事情,為胡虜效勞就別想有什麼好名聲,再來是手裡面也絕對是幹過髒活,還能活著並有自由得慶幸沒幹過太髒的事情。
盧偃知道求官的難度,看到孫盛倒黴雖然自己沒得到什麼好處,可耐不住心裡高興啊。
“要不要……”戴逵很猶豫,卻還是說:“過去?”
“還是不了。”郗超不住客棧,他的父親郗愔在漢國為官,在新長安有一座府邸。他斜眼瞧了一下燕地士子待的地方,說道:“過去了能說些什麼?徒然尷尬罷了。”
戴逵除了點頭又能再說什麼?只是內心裡不免為孫盛感到可惜。他們這些一樣來自長江以南計程車人,天然上就是盟友,有人得官會士氣大增是必然的,覺得有才的同伴錯失了機會肯定也要感到可惜。
另外一邊,蜀地士子也是將孫盛和習鑿齒那尷尬的場面看在眼裡,他們甚至還看清楚燕地士子眼裡的戲謔。
“遼東之人竟然如此齷蹉?”蘇崔舉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沒將茶盞放下,捂在手裡感受溫度:“幸災樂禍之舉,非君子所為。”
“怪不得他們。”常璩輕笑了一下下,說道:“已至元朔九年,燕地歸於大漢將近兩年,朝堂官署卻無一燕地中人。”
客棧除了能提供住宿,由官府進購的新式茶葉也是相當不錯,就算不住在這間客棧,喜歡飲茶的人也會過來。
巴蜀之前是被氐人李氏一族統治,卻比燕地更早被漢軍光復,蜀地士子一開始其實也是受到排斥,還是在對付巴、氐、羌的反撲中為漢國助力,挽救了一下形象。後面更是極力配合漢國對巴蜀的統治,慢慢也就被統治核心階層所接受。
“我等效力胡虜,卻不忘家鄉故情。雖有助紂為虐之人,更多是阻止胡虜為惡。”姜昕說得理直氣壯,他那麼說也大體上沒什麼錯,蜀人別的不用說,可是照顧鄉黨還是比較盡情:“他們?呵、呵呵!”
呵呵可以有很多層面的理解,可以純粹是笑,也能是嘲諷,甚至可以化作千言萬語的謾罵,姜昕有足夠的理由對燕地的那幫士子用“呵呵”來概括千言萬語,一切只因為燕地的讀書人可能沒有全部是為非作歹,可壞到流膿的壞胚確實是有點多。
“止於目前,依然有人暗地勾結胡虜,期盼慕容鮮卑能重回燕地。”常璩真不理解那些人的腦袋是什麼構造:“聽聞前月徵東將軍泰證據確鑿地誅滅了陽氏一族。”
那個陽氏就是陽裕所在的家族。陽裕可是很有名的人物,只是要可以的話,他絕對不願意自己是因為那樣的原因出名。什麼原因呢?就是陽裕很有個性,當著某個人的官,下一刻出賣效勞的人投奔其敵對,週而復始了那麼幾次,偏偏還能高官當得,人也活得滋潤。
呂布因為根本就不存在的“三姓家奴”被罵了兩千年,還會繼續被罵下去。可陽裕呢?這麼一個“多姓家奴”的人卻沒人罵,甚至在《晉書》上竟然還能留下好名聲,幾個有資格留史做評價的,給陽裕的評價還都特麼很不錯。
五胡亂華不是首次開啟中國文化人給胡虜當狗的歷史,史書有記載的第一個漢奸是中行說,可是在五胡亂華發生之後,給胡人當狗不再是件既是丟祖宗人,也是要被罵的事情,甚至還被引以為榮。
說不要臉,政客肯定排第一,可既不要臉又要名聲同時掌握輿論權和記載權的文化人,他們真的是將不要臉發揮到另一種新高度。從另一個層面證實了一件事情,兩漢之後再無真正史家,勝利者可以想怎麼記載就怎麼記載歷史,有權也能隨意玩弄歷史這個美嬌娘。
到處的角落,只要是能看到習鑿齒和孫盛那場面的人,少有安安靜靜地看著,更多是在壓低聲音談論,使客棧之內起了“嗡嗡嗡”的聲音。
習鑿齒很尷尬,是無比的尷尬,僵在原地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孫盛除了尷尬之外就是有些氣惱了,他能猜得出那些議論的人在怎麼說自己,無非就是不識時務膽大妄為罷了,可他很想吼一嗓子“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之類的,進了太史府或許日後會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