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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認為張衝不會投降漢軍。
張祚現在擔憂的是張衝玩大了和玩脫了,是漢軍早就防備張衝夜襲,將計就計什麼的,讓張衝發動之後無法收手,還在猜測金城會損失多少部隊,然後是張衝損失多少部隊之後還有沒有能力守住金城。
金城對張氏涼國無比重要,是張氏涼國東面無可爭議的軍事重鎮,曾經這裡不止一次將前來侵犯的敵軍抵擋住,挫敗來犯敵軍的銳氣,使來犯敵軍葬送大量士兵與城下。
今時今日的金城顯得更為重要,張祚還指望張衝能夠堅持到黃河北岸的張氏涼軍渡河,依靠金城的守軍配合渡河的大軍,來個夾攻一舉殲滅或是擊潰謝安所率的漢軍,好好地重創漢國的銳氣,嚇得漢軍不敢再來侵犯。
【要是能夠在金城擊敗漢軍,孤就能夠派人前去謁見漢王……】張祚在酒宴一開始的時候顯得很樂觀,不止一次豪邁地邀請臣屬共同舉杯,後面卻開始思緒亂飄:【若能兩邊止戈……不,漢王絕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放棄滅亡大涼……】
身份地位最高的張祚安靜下來進行思考,後面張天錫也是一副魂遊天外的模樣,導致帳內的眾人就是有再多的話也變得沉默。
沉默的氣氛會顯得尷尬,想要掩飾尷尬不是狂吃菜就得頻繁舉杯,帳內就剩下各種餐具互相磕碰的動靜。
除非是特殊情況,要不然野外駐軍會在寅時一刻開始生火,火種一再傳遞下來,期間各種食物也要經過處理,寅時二刻的時候就該是抬鍋燒水,等待水被煮得沸騰,各種食物就是混在一塊丟進去,來個混雜的雜料鍋。
本就是濃霧的天氣,放在露天位置的木材被水汽弄得溼潤,懂的常識的人都知道溼潤的木材燃燒起來會有許多煙。
木柴冒出的煙霧與大自然的霧氣在營盤之內瀰漫,咳嗽聲開始頻繁地出現,幸虧的是埋鍋造飯的地方從來都不會是大軍營帳設立點,也不會那麼傻被安置在風頭的位置,中招的只是那些伙伕。
大軍隔河,南岸殺得血流漂杵,北岸夜中無眠聽響,算起來這種場景並不止一次出現,最近的一次就出現在漢軍與晉軍的交戰中,只不過那一次是漢軍渡河而戰。
“諸君……”張祚總算是從思考中脫離出來,也不知道是想清楚了一些什麼,看去興致顯得不錯:“舉盞!”
老大出聲了,屬於這一派的人當然是立刻舉起酒盞,不屬於張祚的那一派則是在張天錫有動作後才舉盞。
張祚下一句該是“共飲”,可他嘴皮子剛張開,外面傳來了慌張的喊聲。
“大將軍……大將軍……,金城的城頭旌旗更換,失守了,已經失守了!”
話說,從醒來親自去觀察,到回來一陣商議,再到酒宴被擺起來,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天色已經是大亮。
期間,外面並不是沒有情報彙集過來,就是一次次都彙報看不清南岸是什麼情況,等待能看到對岸卻來了這麼一條訊息。
一聲“噹啷”聲響,張祚手裡的酒爵沒拿穩落到了案几之上,與放著大塊肉的盤子來個親密接觸。
是酒爵沒錯了,張祚和張天錫用的是青銅爵,其餘人則是陶盞。用什麼工具是代表有什麼身份,就好像諸侯吃飯有資格鼎,才會有“不能五鼎食就五鼎蒸”的那句話,所用的工具是用來彰顯地位和身份。
將手裡的工具掉落下去的不止張祚,連帶張天錫也是被驚得失手,那些沒拿穩也失手的人為帳內又貢獻了陶具碎掉的清脆聲。
“張衝……,張衝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張祚渾身都在抖,雙目瞬間睜得老大,一副要擇人而噬的表情:“沒那個本事,學人去搞什麼夜襲,竟是讓謝安趁機入了金城!”
進帳稟告的人直接就被嚇癱在地上,四肢發軟又是一臉的不知所措,深怕下一句聽到的是“拉出去砍了”之類會沒了小命的話。
“探,再探!”張祚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報信的人:“若張衝沒有組織奪回城池,你就跳進大河!”
全身都在發軟的報信者,他幾乎是用著今生最後的力氣連滾帶爬出了大帳。
“冷靜啊大將軍。”趙長是帳內還敢在張祚暴怒中開口的少數之一。他內心裡也是很慌,卻能裝得鎮定,儘量以平緩的語氣說:“金城守軍十餘萬,又有近七萬百姓,謝安麾下不過六萬,其中還有三萬以上打不起硬仗的郡縣兵,張太守肯定是能奪回城池。”
“孤現在擔憂的是有多少叛賊!”張祚怒發須張地吼:“必是有逆賊裡應外合,才會致使漢軍可以入城。孤就該在來之前就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