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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挽天傾之力了。”

“可用不得挽天傾這個詞。”王羲之一板一眼地說:“我等現在是漢人。”

家族開會必然是選擇祖廟,王薈與王羲之算是到得比較晚,來時祖廟已經滿是人,叔公輩的族老坐在擺放內祖宗牌位香臺的下方,主位卻是空著。

王薈與王羲之是同一輩分,就是支脈不同,哪怕是私下交好在開族會的時候也不能隨意坐,是應該按每一支脈該待的位置坐下,進來後也就分開。

人挺多,祖廟主室之內卻是顯得很安靜,倒是外面那些小輩哪怕是壓低聲音交談,說話的人多了就會顯得有些喧鬧,不知道是誰出現才讓那些小輩老實下來。

王氏在王導那一代走的是文武兼修,有文化的同時也不缺武勇,後面是因為鋒芒太盛,搞出了“王與馬共天下”的事,不得不進行自我壓制,像是王羲之這一代的子弟就偏向於文化,只有一些不重要的旁支往培養武勇方向栽培。

能夠進入擺放祖宗牌位主室的嫡系子弟,看去一個又一個顯得文質彬彬,因為有太多的人曾經位高權重更不缺少斯文又有威嚴的人。

要是看王氏子弟的質量,真不像是一個衰敗的家族,可很多時候並不因為家族子弟優秀就能興旺,比如遭遇到了統治者的打壓。

目前王恬是王氏的族長,他出現後讓所有人站起來並目光注視過去。他進入室內之後,是先到祖宗牌位那邊跪拜行禮,起身站起來走到自己主位屈膝跪坐才示意眾人坐下。

“家族不幸,以致如今慼慼,愧疚於先人。”王恬已經很蒼老,經過一連串的打擊身體也不太好,說話不但沙啞且中氣不足:“為今之計,為家族復興,唯有效力於大王。”

沒人吭聲,王氏會變成現在這模樣,不就是因為力主抗擊漢軍南下嗎?站在身為東晉小朝廷臣子的立場,他們抗擊漢軍自然沒有什麼錯,錯的只是作為失敗的一方。

“大王仁慈,僅是處置參與之人,並未禍及親族。處置財產,非獨有我王氏,眾人可心安。”王恬不是在說一些什麼隔空拍馬屁的話,現在每個家族基本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非腦子壞了才會有人禍害自己的家族。他掃視著眾人,又說:“大王南下巡幸,未離建康而去,你等可有建言?”

王劭是王氏族老之一,與王恬是同一支脈的兄弟。他性格相對要開朗向上,也就首先開口:“大王此番南巡必是宣威與安撫。桓溫大舉殺戮,大王的威嚴已經足夠,雷霆之後便是雨露,此為帝王之術。”

要是掰開了直說,那就是南方殺人已經殺得夠多了,恐怖已經足夠恐怖,漢國的統治階層是時候來灑下甜棗,既是安撫社會安定恢復生產,也是到了收攏有用之才的時候。

不得不說的是,哪怕王氏現在足夠慘,可是他們的底蘊還是有,其中就珍貴的莫過於知識帶來的價值,可以根據漢國的局勢發展來進行推演,發現劉彥在接下來必定需要讓國家進入修生養息的階段。

國是由眾多的家彙集而成,不去糾結先有家才有國那種無法扯清的事情,既然一個國有那麼多的家,又怎麼能夠缺少管理者。

誰都想成為國家管理階層的一份子,但又不是誰都能成為其中一員,掌握知識就是一個前提,那麼以現如今知識的傳播而言,世家天然上就有成為管理者一員的優勢,隨後才是世家眼中那些同樣有一定文化傳承的寒門,至於目不識丁的百姓只能靠邊站。

“敬倫是明白人。”王恬不斷頷首,一邊說:“此番便由你帶隊,選出族中的良才,前去建康。”

王劭站起來躬身行禮,很慎重地說:“不會辜負族長厚望。”

下一刻是室內的所有人都站起來,卻是對王劭行禮。

族會開到這裡已經結束,王恬獨留下王劭進行談話,等王劭出去的時候是一臉的悲傷以及沉重。

王劭還是清楚家族的侄子輩哪些是人才,很快就選出了一批人。他後面是專門找王羲之,一見面就說:“孫綽特地來山陰,逸少不可怠慢了。”

孫綽與王羲之是好友,他在東晉小朝廷滅亡之後當了一段時間的俘虜,後面卻是被放了。與之同樣做俘虜的很多世家子弟,很少有他一樣的幸運兒,一些是直接被砍掉腦袋,不少還處於被關押狀態。

王羲之是在隔天見到孫綽,兩人見面之後少不得是一陣唏噓。

“興公因何特地前來?”王羲之沒有從孫綽那裡看到頹廢,相反是能看出有些興奮。

孫綽張了張嘴,似乎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內心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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