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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但是不喜歡這些衣服,因為那不是她的型別。
她已經過了叛逆的年紀,幾年的白領生涯讓她的品味趨向於素雅,經典。
她在一家賣飾品的店看見一副耳環,是那種重重疊疊掛下來的古典款式,吉普賽風格,她想起她以前在上海跟沈遠征一起買的那對耳環,已經不知遺落在何方。她拿下來戴在耳朵上試了試,對著鏡子照照,看看只有十個加幣,忍不住買下來。
回到家,她穿上那條吉普賽風格的裙子,戴上這副耳環,在穿衣鏡前照一照——這鏡子還是在洗衣店看到有人貼的搬家廣告去買的,也只要十塊錢,她自己走了一個路口搬回來。
鏡中的何葭彷彿又回到了那段青春歲月,只是她的頭髮不再是當年的那頭長長的捲髮,而是筆直的短髮。她的容顏並沒有多少改變,只是眼角眉梢少了些天真清純,多了些溫婉和成熟。
她知道她為什麼喜歡皇后街了。因為那條街能讓她想起以前的日子,那些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一點點張揚,一點點叛逆。
她把父母的照片擺在床頭,她把她們三兄妹的合影也擺在床頭。
28 移民(上)
雖然何葭在中國唸的是英語專業,工作的時候跟老闆天天說英語,在這邊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語言障礙,但是本地的北美口音鋪天蓋地,再加上老師同學說的一些土語,還是有一些地方聽不懂。那些學生說得尤其快,個個捲舌,像嘴裡喊著一枚棗,口齒不清。不過一個月之後,她漸漸習慣了這些口音。
她揹著揹包穿梭在沒有圍牆的校園內。校園很古老,那些古色古香的教學樓是真正的磚樓,是磚砌出來的古堡式的樓房,不象現在的民房,是木板搭起來的,外面貼了薄薄的一層磚。
古樹粗大,遮廕庇日,季節轉換的時候,落葉滿地,踩上去發出沙沙的響聲。
碧雲天,黃葉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北方的秋天,總是色彩濃烈,紅紅黃黃,層層疊疊,似印象派的油畫,令她想起在姑父姑媽身邊的日子,重陽節登高爬山,也是這樣的色彩。
當然,那時身邊還有個沈遠征。
作業和考試鋪天蓋地而來,寂寞也隨之而來。六門課,每門平均兩週考一次。每次三十到四十頁的閱讀量。任何一次的作業和測驗都不能馬虎,因為這些成績不僅計入總分,還佔很重的比例。
何葭基本上就是捧著課本和字典度過那些日子。她步行上課,中午吃自備三明治或者漢堡,下午上完課回來吃點麵條或者炒飯,晚上還是挑燈夜戰。洗澡的時候,看見自己辭職後長出來的肉慢慢消失不見。
在廚房裡經常碰到趙豐,他笑著問她:“學生生活如何?”
何葭說:“跟國內沒法比,簡直苦不堪言。”
趙豐說:“在國外,本科和博士最難熬。你讀這個,時間過得很快。”
何葭想到人家本科四年,年年如此,不由打個寒顫。怪不得說國外大學淘汰率高,原來如此。
有時夜讀錯過困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往事就像潮水一樣漫過心岸。她找出從國內帶來的磁帶,複習那些風花雪月的故事,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一個月下來,買電池的錢劇增。
一日換帶,迷迷糊糊地隨手拿起一盤,塞進去,聽到的是那盤清唱。沈遠征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是著名歌星沈遠征先生和何葭小姐合唱《請跟我來》,大家掌聲鼓勵。”
我踩著不變的步伐
是為了配合你到來
在慌張遲疑的時候
請跟我來
我帶著夢幻的期待
是無法按捺的情懷
在你不注意的時候
請跟我來
別說什麼 那是你無法預知的世界
別說(你不用說) 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
當春雨飄呀飄的飄在
你滴也滴不完的髮梢
戴著你的水晶珠鏈
請跟我來
嘻嘻哈哈沒正經的聲音,他們那時笑得東倒西歪,還不忘你親我一下,我親你一下,再接著忍著笑唱下去。
熟悉的聲音,久違的聲音。何葭感到一種不可觸控的寂寞,孤獨和傷痛。她翻身把頭埋在枕頭裡,痛哭起來。此時她渴望一個有力的胳膊抱緊她,讓她感受到溫暖,感受到依靠。
窗外秋雨沙沙,汽車偶爾碾過落葉。
教《組織行為學》的教授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