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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響了求助鈴,過了一會一個身材不高的護士開了病房門站在門口,一道昏黃的光和一道人影透進來,“什麼事?”很冷淡的聲音。
看來我是極度不受歡迎啊,無不諷刺地想。
“叫白天對我大吼大叫的那個護士來。”忽然發現我很習慣這種頤指氣使,但是這不是我的性格,加上白天那個護士的話,我突然有種很荒謬的感覺,手的靈敏度已經增加了很多,我於是向雙腿間探去,……果然……這不是我的身體,我一直以來的感覺被證實了,我苦笑地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矮護士古怪地看我一眼,“她下班了,有什麼明天再說。”
“打電話給她,跟她說錯過了今天,我就不會再給她報復的機會。”
她微點頭出去了。門被關上,唯一的光消失了,無邊的黑暗和虛空,沒有可以著落的地方。
等久到我都快要習慣這種空泛而冰冷的感覺時,房門再一次開了。
“聽說你找我。”那個聲音依然很好聽,只是冷靜了不少。
我點頭,不知道在黑暗中她能不能看見,“坐”我示意她坐我床上空的地方,這間病房連顆椅子都沒有,果然沒人來看望。
她沒動
“當然你要是想坐地上我是一點意見也沒有。”我的聲音很無謂。
她轉身從走廊上搬了一顆凳子進來,椅子劃在地板磚上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黑夜極度尖銳,嘖嘖,這個女人果然沒有當護士的職業道德。
她坐在椅子上瞪著我,眼睛及其明亮,我以前的眼睛就沒這麼亮,因為我是個超級近視眼,什麼光被厚厚的樹脂鏡片過濾之後就別指望會有什麼閃亮之類的形容詞了,而這個身體視力極佳,這是還能讓我不那麼沮喪的一點的小小理由了。
“怎麼不說話啊楊大少,難不成你決定對我懺悔?”
“請別再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我不與她計較,畢竟她有我想知道的事實,“我失憶了。”
“噗”果然,那句我失憶了讓她噴出來,我臉有點紅,可這句話俗麼俗,但經典不是?
“你們楊家指鹿為馬,說白為黑的本事真是無人能及啊,我該說佩服呢還是噁心?”
“死人了嗎?”
“什麼?”
“那輛車撞上去的時候,有人死了嗎?死了多少人?”天知道我用多大力氣才能一字一句把這句話說清楚。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我看到她扭曲的臉,以及不知過了多久她長長吐出的一口氣,那聲音彷彿帶著連綿不絕的憤怒和悲傷。
“你以為用這種爛藉口就可以把一切推得一乾二淨嗎?”她的聲音已經抖得不像話了,而我只能以最誠懇的眼神看著她。
“告訴我發生的一切,只有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我醒過來,都沒有人來看過楊卓飛,親人朋友都沒有,而且這個護士之前就說過,他的‘家人’一直沒有看過他,這個楊卓飛究竟是怎樣地天怒人怨以致眾叛親離?大概我毫不躲避的眼神使她平靜下來,她握了握手說起來。
“死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他的大學老師,而你想殺死的那個女人,完好無損。”
聽到那個答案,輪到我的心被擰起來擠壓,果然是這樣嗎?我已經死了嗎?我現有記憶的終點,就是我和我的學生偶遇停在路上交談的情景,以及,那輛車向我衝過來的畫面。
我張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告訴她那個殺人兇手已經不在了,而我才是受害者?我頂著這副皮囊說出來的話又有什麼可信度?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現在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斟酌著該怎麼開口,“為什麼說楊卓飛是蓄意殺人?”我不敢先問楊卓飛是什麼人還有原來的“我”的下場,儘管我急切地想知道。
“坐在你車上的女人,應該是你現在的床伴吧,拍過幾個廣告的小明星,她醒過來就說你瘋了,一直嚷著要殺人就開車衝向人行道撞了人。”
我知道那個畫面,那是楊卓飛的記憶,呲裂的眼眶,無限湧上的殺意,他是真地想殺了那個女人,一想起來我一陣陣寒意就充斥著我的頭皮,而那個女人的面孔在夢裡卻如此模糊,只餘那股濃濃的恨意。
“是不是?”她突然站起來湊到我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用很冷的聲音說:“是不是對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所謂上層人物來說,可以無視他人的生命,如此地草菅人命還可以逍遙法外?”
“不是的……”我想說不是,但是卻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