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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施洋,施洋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決心又會不會動搖。
或許不會。
或許會。
然而看著這樣痛苦的施洋,自己呢?自己真的能夠坦然接受最後的結果嗎?不行,他不希望施洋傷心,那是一種比自己難過還要疼痛的感覺。心會軟,會失去判斷力,會彷徨無助,甚至,會忍不住的退後一步,只希望對方好好的,別再那麼辛苦。
彥朗覺得現在的時機還是太早了。
應該更晚一點的,或許等人從裡面出來了,他可以天天上門做飯做菜,哄老人開心開心,說不定接受起來就更加容易了。而不是現在這樣硬邦邦的,在對方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隔著一個鐵柵欄,對自己的父親宣佈,我喜歡的人是個男人,所以我是個gay。
太倉促,而且很任性。
然而他無法阻止施洋。
施洋興致勃勃,充滿了信心,像是向著光在奔跑一樣,眼睛裡的世界就像是這早春的時節,鳥語花香,萬里無雲。
是啊,施洋又有什麼錯呢?
他只是想要把自己介紹給他的父親而已。
迫不及待的。
渴望一個點頭,一份祝福。
自己又何嘗不是。
在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蠢蠢欲動的,在幻想著那個老人用慈愛的目光看向自己,眼中有著欣賞,將施洋託付給自己,說出最真心的祝福。
秦嶺的大門遙遙在望。
施洋將車開到了屋外面的一處停車場,說:“從這裡開始就要步行了。裡面三步一崗,十步一哨,蟑螂都進不去。你知不知道,早幾年我不聽話的時候,我爸就嚇唬要把我送來當獄警。說實在話,當時是真的嚇到我了。我是知道獄警這活兒的,不好乾,寂寞,枯燥,還和一群窮兇極惡的大老爺們兒捆在一起,真心太無趣了。”
“後來呢?”彥朗開啟車門。
“當然沒來了,我爸就是嚇唬我,我媽才捨不得我來這裡呢。再說了,我跑來當獄警,這多耽擱事兒啊,本來大學畢業我的去路都安排好了的。t市知道吧?一個副市的秘書,我連房子都找好了,外表看著很一般,裡面有兩百多平米,就等我畢業後過去呢。怎麼可能讓我來當獄警啊,這不是繞遠路嗎?”
彥朗笑了下,施洋也在笑,誰都沒有說,如果不是出了那些事,施洋現在怕是已經可以到鄉鎮當一把手去了吧?那麼大的背景,只需要按照規矩一年年的熬,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次回到京城,到時候老爺子下了,施洋的父親頂上,施洋的路能有多好走啊,一路順遂的,就算站不了他父親那麼高,當個手握小權的中層領導也是沒問題的。結婚生子,兒孫滿堂,這輩子必然獲得富足圓滿。
然而,想法也能到此為了。
人生的變故就是這麼的突然,讓人措手不及。但災難來臨,有人逃掉了,有人站起來了,有人卻倒下了。
施洋是後者,無論他這樣做的是對還是錯,旁人都沒有資格置喙,針扎不到肉上疼的不是自己,你又憑什麼在那個時候確定自己就一定是站起來的那一個。
有些災難是顛覆性的,可能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蒙了,渾渾噩噩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彥朗能夠理解施洋,所以才疼惜他,想要保護他,護著他從那些陰影裡走出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沒必要較那個勁,憤世嫉俗的,難過的不還是自己嗎?
從自由的世界走進銅牆鐵壁的要塞,當鋼筋混泥土的高牆遮住了頭頂上的光線,在視野暗下來的那一瞬間,彥朗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狠狠壓了一下。
自由這兩個字,在這裡是不存在的,每個人心裡都渴望著,然而卻無法實現。
負面的氣息在這裡蔓延,哪怕窗戶一塵不染,腳下的地面乾淨的有如鏡面,但是卻有如一個壓縮機將這裡包圍,空氣被一點點的抽離,空間在慢慢縮小,像是四面八方的傾軋和擠壓,於是心臟也跟著鎖緊,再鎖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長長的走廊走到了盡頭,一扇鐵門開著,屋裡光線慘淡,窗戶外面的樹枝遮擋了陽光,寒氣從腳底下鑽出來,頭皮都麻了一瞬。
彥朗定了定神,就看見這是一個大約十平米的房間,長方形的空間裡擺著一個長方形的桌子。桌子實際上並不大,只要伸出手就能和對方握上。也沒有現象中的鐵柵欄,除了寒冷,這個房間似乎並沒有太多讓人意識到這裡是監獄的傢俱。
施洋的父親就坐在桌子的那邊,手上也沒有戴手銬,雖然